“嗯。”浴池里冒出的热气让她一下子放松了下来，眯着眼睛点了点头，已经有了些困意。枫涟小的时候经常是花临秋帮她脱衣服，现在小徒弟长大了，花临秋连脱衣服都不需要自己动手了。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种自豪感，一种类似于当妈的“瞧我家女儿多孝顺”一般，“瞧我家徒弟多贴心”的自豪感。

花临秋先踏进浴池，找了个舒服的地方靠着，接着自然而然地抬起双手朝枫涟的方向伸了起来。随后立刻想到小徒弟已经长大，现在跟自己一般高，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坐在浴池里还害怕被水淹没到眼睛底下的小屁孩了。

垂下手，虽然早就知道这一天终究会到来，还是免不了心中淡淡的惆怅。泡澡的时候怀里的小东西不在了，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师徒俩肩并肩坐着，一起靠在铺了软皮垫子的边缘。

枫涟时不时侧头看看身边的花临秋，不一会儿又带着笑转了回去。

“你这小丫头，笑什么？”发现小徒弟这样的小动作，花临秋也被她的傻样逗笑了，抬手不轻不重地捏住了枫涟的鼻子。枫涟也不躲，直到花临秋把她的鼻子捏红了才松开。

“没什么，就是发现枫涟刚来青壶峰的时候，要看师尊的话……”说着，枫涟抬起头对着天花板：“得这么看。现在只是这么转头就能看到了，挺好的，多看几眼脖子也不会酸。”

闻言，花临秋翻了个白眼。不过她说的倒是没错，自己现在面对着突然长这么大的小徒弟，就算想要说教什么的，也总觉得有些别扭。

只是这小丫头几年不见，变得蔫坏了，动不动就拿自己的身高说事，真是太讨厌了。

沉默了半晌，花临秋才重新开口：“枫涟，你对这次大比有什么看法？”

“什么什么看法？”被师尊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有些懵。大比就是大比啊，每一个新晋弟子都要参加的，还能有什么看法啊？

“嗯……就是你想拿第几？”

“当然是魁首啊！青壶峰这一辈就枫涟一个弟子，枫涟怎么可以给师尊丢脸呢？”枫涟对这个问题毫不在意，视线不知不觉地就从花临秋的脸上往下移。盯着她傲人的地方看了一会儿，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神色不可察觉地暗了下来。

自己真的是太天真了，以为自己长大了就能跟师尊一样鼓鼓的，没想到还是……差了点。

花临秋听了枫涟的话欲言又止，用水瓢舀水从脖子上往下浇，若是平时她一定要自恋一番自己的好皮肤，可今天却没了这样的心思。

突然感到有一双手环住了自己的脖子，花临秋一转头对上了小徒弟带着笑意的双眼，叹了口气，宠溺地拍拍她的手臂。

“你现在这么大只，要是再趴在我身上，我怕是要被你压扁了。”

“嗯，所以枫涟就这么抱着也挺好。”枫涟表示没关系，前胸靠在花临秋的手臂上，随后戳了戳她的胸：“师尊的为什么这么鼓？枫涟的比起来却小了许多。”

被小徒弟这么一戳，花临秋倒是不好意思了起来，枫涟小的时候这样，花临秋就觉得有些不自在了，更别说现在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长大了的枫涟。牵着枫涟的手再次放到了自己的肩上，直视前方，脸色微红：“你才十七岁，不着急。”

“哦……”枫涟点了点头，语气里却透着一丝失望的意味。

十七岁啊！

花临秋羡慕地忍不住在枫涟的手臂和腰腹上摸了摸——虽然身为一个修仙人士，她的皮肤并不一定会比枫涟差，可她还是莫名羡慕年轻人。一想到自己明明只是坐着修炼了几年，就莫名到了三十几岁，花临秋只能欲哭无泪。

岁数长得这么快，人家心境都跟不上好吗！这样想来，修仙界有那么多都一把胡子了还幼稚得半死的老头，也是挺正常的。

任由小徒弟抱着，花临秋最终还是说出了想说的话：“枫涟。”

“师尊说。”

“若是我说，你不需要夺得魁首，你觉得怎么样？”

“为什么？师尊明明这么优秀，如果我这个做徒弟的太差，别人就要说师尊不会教徒弟了。”枫涟皱起眉头，表示不解。

花临秋紧紧地握住了枫涟的手，这些话，她自己也并不愿意说。只是自己和小徒弟需要和剧情君、或者说是命运做抗争，有些事就不得不让步。

“无所谓，我从来不介意别人说什么。实际上，我是希望你能输给谷修明，你也不用勉强，进了前五就好。”

话未落音，枫涟的手就从花临秋身上移开了，敛起了笑容：“师尊，要枫涟输给任何人都行。唯独谷修明，枫涟是一定要赢他的。”

枫涟垂眼，开始计算在大比时候装作失手杀掉谷修明的可能x_i,ng。

“算了，当我没说吧。”

看着小徒弟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花临秋也知道她肯定是不开心了。

哎……早知道就不说了。分明就知道枫涟对谷修明是有敌意的，真是嘴欠。不过，自己只是希望男主能够按照剧情走下去，这样自己和小徒弟才能事先做好准备，最大限度地减少被影响的程度罢了。但其实只要男主拿着那把剑，枫涟也是赢不了的。

这回倒是她多虑了，平白让小徒弟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