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什么反应?”
“明知心死缘灭但又不改情深。我不知道他原来是这么固执的一个人,你知道吗?太固执很让人难受但也很让人无可奈何。”
“你很无奈?”
“不知道,但我什么都不能做。”
老尊吃午饭的时间到了,我于是告退。不知为何我心里涌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一种将要接受某种不太有把握的挑战有点拿捏不住阵势的感觉。但又必须要面对。
过了一个小时,云莎来叫我到老尊那里去。
“老尊已经吃不下东西,只喝了一点点蜂蜜糖水。”云莎对我说。
“哦。”我最近在云莎面前都尽量不多说话,好在最近她也为老尊的健康而奔波,无暇顾及其它。
我照样是在老尊的床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老尊的神色是那么的不安,但是眼神却很亮。我不知道是什么让她感到那么的不安。我但愿能让她感觉舒服一些。
她示意我坐过来一点,于是我就把椅子挪过来一点,靠近她的身边。
“老尊,您有哪里不舒服么?”
老尊摇了摇头。
“小雄,我刚才说到哪了?”
“说到你结婚了,那个爱你的男人依然不改情深。”
“嗯,他常偷偷地来彩虹镇,后来被我爹找人把他给赶走了。我恨我爹,我坚决不让他的计划得逞,所以我固执地不和我的丈夫同房。我父亲还曾经在我的饭菜里放了mí_hún_yào,希望我和我丈夫可以生米煮成熟饭,可是我的丈夫他居然也是个正人君子,没得我同意他不敢动我丝毫。后来实在没有办法,父亲才给他找了个女人替代我给云家延续后代。”
“你父亲只有你一个孩子么?”
“是的,我母亲在生下我不久之后就过世了,父亲没有再娶。”
“那他没有考虑过香火问题?”
“考虑过啊,但反正可以招上门女婿。所以男女都没什么大区别。”
“哦。后来就是在生了两个孩子之后,那个女人被你父亲赶走了?”
“是的。再也不许回来。”
“你的丈夫爱那个女人么?”
“应该爱的,看得出来的。”
“那她被赶走他一定很难过吧?”
“是的。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我不知道他为何什么都能够忍受。”
“那个女人被赶到哪里去了?”
“边疆,听说后来嫁了人,又生了小孩,有了新的家庭。”
“你丈夫有去找过她吗?”
“没有。他的一生几乎不提任何私人要求。”
“老尊,请问那个无名碑是不是那个你爱的男人的?”
“是的。”
“他是怎么死的?”
“自从我父亲去世之后,没有了那么多的条框约束,他开始找机会来到彩虹镇,并不求见我,我想那是他保留的最后一点尊严吧。但是我知道他来到了彩虹镇,并且顶着别人的白眼和侮辱住了下来,我也没有勇气去见他,我让他受了那么多年的苦,并且也有了自己的家庭,我没有脸面见他。我只是偷偷地托人按月打探一下他的消息。他一直在一个小学里做老师,加上不懂得怎么规划自己的收入,日子过得穷困潦倒,却不以为然。我父亲当年说得没错,他不是一个能把家业经营得好的人。我有时托人给他送去一些食物,到了冬天叫人送去毛衣,但从不让他知道那是我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