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台上一直维持着小火,使石锅里的汤能一直温在那儿。这里的石锅没有盖子,萧雅就从自己山洞里拿来石锅倒扣在上面。
她现在已经知道伤者叫阿威,这一整夜,每半个小时就会给他喂一次水和果汁。每一个小时喂一次香浓的汤。额头上冷敷的背心更一个小时拧换三四次。
前半夜阿静就琢磨出照顾阿威的方法和时间间隔的规律来了。
萧雅只是胡乱琢磨出的法子,在阿静看来却是权威。因为在这些方法的照料下,阿威的伤情确实没有再恶化,甚至脸色好看了些许。
萧雅撑了大半夜,月上中天的时候迷迷糊糊的靠在阿卓怀里睡着了。阿静看着她疲惫的睡颜是即感激又歉疚。轻手轻脚的取来两块兽皮,铺得软软厚厚的。示意阿卓将萧雅抱上去,让她能够睡得舒服些。
天亮的时候,萧雅被轻轻摇醒了。她迷蒙的揉了揉眼睛,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是阿卓把她摇醒的,阿静在旁边很是激动的说着什么。
萧雅一个激灵,看向山洞里侧躺着的阿威。阿静拉了她过去,一会儿指指阿威的额头,一会儿又指指阿威的手。
萧雅忙去了他的额头,烧已经退了。提着的一颗心一下就放了下来,松了一口气。很快她就发现,阿威的手指微微的动了动。看来已经快醒了,这是好事啊。
萧雅想要告诉阿静,好让她放心。可惜本不懂怎么说,只好拉住她的手,笑着轻拍她的手背。阿静大约是看懂了的,因为她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即使这样,萧雅也不敢大意。又回山洞取了药过来,再喂阿威吃了一次。这个药最好是一天吃四次,再吃上一天。现在烧是退了,药可不敢马上断,感染了就前功尽弃。
阿静现在也知道该怎么照顾伤员了,人只要能醒来就好办了。到时候可以吃一些流食。
这样重的伤,靠这点药物居然抗了过来。药确实是好药,还有两个原因,一是这里的男人本身就强壮的很,体质好;二就是基本没有吃过这样的药物,所以不存在抗药,这些药物用在他们身上比用在惯用这些药的人身上效果或许强了几倍甚至更多。
用专业术语讲,阿威这也算是脱离了危险期了。
阿卓倒没有急着回去睡,而是带了萧雅去了塔木家里。大约是打算干脆吃了早餐再休息吧。
塔木一家看来刚起床没多久,洛琳正蹲在灶台边,大约是在准备早餐。看到阿卓和萧雅过来,俩夫妻忙奔过来,同阿卓说着什么。阿卓说完后他们都像松了一口气。应该是问阿威的伤情!
洛琳拉过萧雅的手,笑着对阿卓说了句什么。阿卓看着萧雅扬起了唇角,轻轻的一个笑容却让萧雅读出了宠溺的味道。他将手搭在了她的脑袋上,轻拍两下又揉了揉她的发。萧雅的嘴角抽了抽,这是什么习惯啊。
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的脑袋在他手掌下,像是阿猫阿狗的头啊?这是错觉吧?
萧雅又一次低估了阿卓,早餐后,几乎整夜都没有休息的他,居然准备今天跟塔木一起去狩猎。这是她在看到他回到洞中拿了长矛才反应过来的。萧雅亲眼见到了阿威被猛兽伤得几乎丧了命。见阿卓去狩猎她就忧虑得很,拉着他的手不乐意他出去。
可阿卓只是揉揉她的头,轻言细语的说一些大约是让她放心的话。她也明白不能不去,总不能一直在塔木家白吃白喝的。最后思量一番,拉着他跑回山洞拿了藏在石头堆下的砍刀递给他,才稍稍宽心一点点。
生活不是过家家,阿卓不可能每天只陪在她的身边。他需要为生计为食物去与野兽搏斗。
萧雅其实很小就有了这些认知,只是这里比现代要更艰难危险一些。好吧,她不能一直让阿卓付出。她也该学会这里的女人们该会的东西了,她决定,今天要全程跟着洛琳。
阿卓走后,她就呆在洛琳的家里,跟她学着磨一些石器。并且由她们母女教她说这里的话。
萧雅是初学做石器,从最简单的石针开始,洛琳给了她一块很小的胚石和一个坚硬的磨石。这里的人们缝制兽皮时,用的就是这种磨得尖利的石针,说是针,其实这种针是没有针孔的。它主要用途是给兽皮穿孔。然后用一种非常坚韧的线草穿过孔,孔对着孔,牢牢的串连起来。
萧雅在弄清楚石针的用途只是穿孔而己,就不再磨了。洛琳诧异的看着她,不大明白原因。萧雅回洞里拿了瑞士军刀,拿过一张洛琳正在穿孔的兽皮,用穿孔器轻而易举的就穿好了一个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