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戚玉羞涩不已地和阮籍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心情莫名兴奋。便站远了些揪揪嵇康的衣袖:“叔夜,你瞧他们登不登对?”
嵇康似笑非笑地低头瞅着我,“看到她,我就知道你又在打什么主意。不过这也巧了一些。”
“这是缘分。”我笑mī_mī地看他。
“你不会觉得……”嵇康突然皱眉,“嗣宗大了她许多?”
我听他这样说,立马就不满了。瞥了他一眼,“怎么讲这样……”然后正过身,伸出指头猛戳他结实的膛:“你不也大我好几岁!嗯?难道你觉得我很幼稚?嗯?还是对我的眼光不满意?嗯嗯?”一步又一步地前进,直把高大的身躯逼得连连后退,硬是弄得他哭笑不得。
刘伶和阮咸大笑:“天底下也只有你敢这样对我们的嵇大才子嵇叔夜!”
我得意地向他们扔去一眼。因为只有我才是他老婆啊!
“璺。你最近情绪起伏很大……”嵇康忍不住道。
“……”当然。我又怀孕了嘛!
眼角瞥见向秀下马,一边抿唇而笑,一边将全部打中的猎物都堆放在一起,默默地去拔毛去内脏,不管是否满手脏,倒是替我省下了不少功,啊!还是向秀这孩子得我心。我欣慰地想,人乖巧,温柔体贴,才华横溢,而且悦悦也喜欢他。
我无限欢喜地打量着他,无限欢喜地打量着他无限欢喜地打量着他……
或许是那种类似丈母娘打量准女婿的目光太过露骨,嵇康终是忍不了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表情略微不悦:“看什么?”
我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耸耸肩,“没什么啦。”才不要让他知道我那奇怪的小嗜好呢,保不准他会用无比怪异的眼神看我。
走到一旁抱起悦悦,突然间,手脚一阵麻。强烈的眩晕感袭来。
我步伐立时不稳,身子一阵虚脱无力,女儿轻盈的体重顿时变成沉重的负荷。我心惊地看着女儿从我手中掉落,在众人惊讶抽气的声音下摔到地上。
我的悦悦,摔倒哪里了?痛不痛?
“璺!!”
“嫂子!”
“啊,嵇夫人!”
意识越来越模糊,只听得耳边“哇”地一声,小小猪摔痛了哭着醒来。我心慌地想上前,但莫名其妙无力的双腿却先软绵了下来,模糊的视野只能隐约看见在眼前放大的草地……
然而,却没有摔痛的感觉,落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没有力气多想,我便被无力感席卷了全部知觉,陷入了铺天盖地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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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沉沉地醒来,我艰难地转了转脑袋。
顿觉得头部一阵疼痛,就像有人拿一个板砖在我头上狠狠敲了一下。疼痛不已,于是作罢。
思绪渐渐回笼……不是应该在山上替那些男人们做饭么?怎么……我的眼珠子溜了溜,确认这是我和嵇康的房里没错,但……怎么会突然回来了?我记得只是一阵头晕,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而且,看光线现在好像已经晚上了。不过重点不在这里。我张了张口,想问悦悦摔坏了没有……
还没有出声,就有人替我先喊了出来,我认出是阮籍的声音:“醒了醒了,叔夜,人已经醒了。”
转动了眼珠,我看到了立即出现在床边的嵇康,他坐在了床沿边,大掌与我五指交握,可是手掌却冷得像块冰。我把视线往上挪了挪,看见他脸色微微泛青,双目充满血丝。我不由得微惊,忍不住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