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哟……”鹦鹉把手臂一抱,冷静地说:“阿七她回来了。”
武汉只觉得头痛欲裂,他沉重地摇摇头,长叹道:“她这一套已经搞了快两千年了……每次都是这一套!你赶紧去把厨房里的菜刀收好,然后把绳子提前割断一个裂口……”
鹦鹉说:“我知道,她半个小时后开始第一次上吊。”
他们双双心情沉痛地走出门,刚到客厅门口就愣得站住了——事情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方才那声咆哮只在门口持续了几秒钟而已,而现在,阿七早已脱掉了高跟鞋,还穿着短裤和蕾丝上衣——这个季节,在武汉穿什么的女孩子都有——不同的是,她早已把茶几搬到客厅中央,把坐垫铺在地上,和依然穿着汉服的云嘉在那里仪态万方地跪坐在上面轻,声,细,语,地喝茶。就好像……就好像一对古老的贵族兄妹重新回到了几百年前似的!
武汉和鹦鹉同学同时震惊了。
阿七端着杯子的手纤长素白,指尖微微挑起来,就如同此刻抬起来望着他们的略显得轻蔑和趾高气扬的眼神:
“什么嘛,”她不耐烦又有点气鼓鼓地说,“原来只是三哥而已呀。”
“七妹……不要这样说你哥哥呀……”云嘉看着她,好像有点哀求地说。仿佛被一种神秘得力场影响着,他这个时候也开始说大白话了。
“切。”阿七瞪了他一眼,继续说:“小武你怎么不早说?早知道是三哥的话,我就把副本做完了才回来的。”
“副本是什么?能吃吗?”云嘉认认真真地用手支着脑袋,好奇地问:“它比你哥哥还重要吗?”
阿七本就不理他,继续喝了一口茶,又吐了口气,道:“我快渴死了。今天那个boss超难打我坐网吧里一下午都没喝水……”
云嘉说:“你喝这个喝这个!这个你喝过没有?小武说这个叫茶包哦,我以前从来都没有喝过,很好喝啊。”
武汉和鹦鹉刚默默地走过去坐在他们旁边,就正好迎上阿七喷出来的一大口茶,被吐了个满身:
“什么!!!”天庭排行第七的无敌美少女公主拍着桌子嚎叫起来:“你居然也喝了那个!”
她惊慌地拉着云嘉上下查看,几乎就是要哭着尖叫出来:“小武你怎么不早说!你怎么给他喝含防腐剂的东西!!!他——他晚上拉肚子怎么办!!!”
武汉一抹满脸的茶水,也拍着桌子吼起来:“我靠你怪我?!你怎么不早说?!要不是因为你我至于么!!!我这里哪有不含防腐剂的东西!!!”
鹦鹉说:“莫吵!吵个么斯哦!先把桌子搞干净!”
兵荒马乱,人仰马翻。
好几分钟后,整个客厅才重新消停下来。
阿七依然气鼓鼓的抱着手臂盘腿坐在茶几边,拿眼睛瞪着武汉。武汉视若无睹地站起来,重新坐在沙发上,揉揉腿,叹道:“果然不行了。几千年了,习惯不了跪着坐……三殿下要不要也来坐坐沙发?能促进血循环的。”
云嘉眨着眼睛说:“叫我云嘉就可以了。”
“……云嘉要不要坐到沙发上来?”武汉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道:“比地上要舒服多了。”
“好啊!”云嘉理所当然地站起来坐过去,微微一笑,道:“原来这个叫做沙发。等回去以后,我要给父皇母后都送一套。”
气氛顿时就沉默了下来。
半晌,鹦鹉轻咳一声,道:“敢问三殿下今日……所来何事?”
阿七把头低着,望着眼前的杯沿,仿佛能从那一次的纸杯子里看出什么似的——自从不同等级的天庭人士前来被她大闹了几次以后,武汉这里所有的杯子都换成了纸质的,待客也尽量用一次的碗——此刻无人能看清楚她的眼神。然而,武汉却从心底升起一股直觉般的忧虑,透过那低垂柔顺的雪白脖颈后,以及那多年以来对这姑娘的充分了解……不,不是担心她,而是,她好像又在打什么其他的主意……
别扯上我啊靠!武汉在心里默念。
云嘉和颜悦色地说:“你是小鹦鹉吧?我来之前,也了解过的。不用那么生疏,你也直接叫我的名字吧。你的衣服很好看啊,我就叫你小花,好不好?”
鹦鹉只觉得欲哭无泪。
武汉在心里狂笑。还没开始吐槽,却看见阿七反常地依然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由得心里一紧,只听云嘉继续说:
“小花呀,小武呀,其实我这次来你们都是知道的,天庭要我带七妹回去。”
沉默,又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