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顺利。”亮也笑了起来。

“我本来想跟你一起去的。”光叹了口气，“刚好手头积蓄了一点钱，而且我又没有去过关西，如果我们一起去的话，说不定可以去找社聚聚呢。”

光坐了下来。

“我在大阪遇到了一个认识的人。”亮说，“他帮了我不少忙。”

“谁啊？”光茫然地问。

“他叫子安贺，在棋友会上认识的。”

“他帮你？你遇到什么事了？”光抬起头，“不会是被抢劫了吧？”

“不是。”亮摇了摇头，把遭遇到的事一一告诉了光。光听得直咋舌。

“那个向你搭讪的，你干嘛不揍他？”光不解地问，“他要是先下手，你就完了。”

“他先下手？下什么手？”亮皱眉。

“下mí_yào啊……或是别的什么，反正只要把你弄晕了就行。”光耸耸肩，“最近东京电视台在报呢，有很多小孩在晚上出门的时候被拐走，下落不明。”

亮沉默。他不太常看新闻，也不知道出了这些事。空闲的时候，他大多在看棋谱或是练棋。现在看来，新闻不能不看，社会实事的消息必须也要了解一些，以备不时之需才行。

“只要没出事就好。”光看了亮一眼，“这种事要撞上也是千分之一的机会。”

亮点了点头。不管如何，听光这么一说，心里还是有些后怕，他决定从今天开始就回去看看电视新闻。

“你周末有事吗？”光摆着棋子问。

“没什么事。”亮心里一动，笑道，“有什么事吗？”

“我要去一个学校的围棋社教他们下棋，想不想一起来？”光抬眼看着亮，“没兴趣就直说。”

“什么学校的围棋社？”亮很纳闷，“为什么你要去教他们下棋？”

“被明明拜托的。”光笑道，“我答应过她，等她上了高中之后，到她的围棋社去教她们下棋。”

“明明……啊，”亮一怔，“是你国中的朋友吗？”

“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她是我家的邻居。”光道，“我没跟你提过？”

亮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嗯，你去不去？”

“反正没什么事，”亮点了点头，“又能下棋，没问题。”

“那就说定了。”光的嘴角掠过一丝得逞的笑容，直接邀请亮的话他不见得会答应，如果毫不在意的话，他想去，自然就会同意。

子安贺和加藤润一一起走下楼梯，恍眼瞟过棋室的门口，亮正在鞋柜前穿鞋，他的棋赛看来是下完了。加藤拍了子安的肩一下，把他从沉思中唤醒。

“既然答应了去教棋，就要小心些。”加藤淡淡一笑，“那位小姐的脾气可不大好。”

“我知道。”子安贺笑了起来，“谢谢加藤先生，如果我做差了，你只管骂我就是。”

“这可出不得错。”加藤重重地拍了拍子安的背，“机会要自己抓的。”

子安点点头，回身的时候，他与亮对了一个照面。亮微微笑了笑，欠了下身，然后扭头走向电梯。子安茫茫然地站在楼梯上，心里莫名地掠过一股酸涩。加藤已经转身向上，根本没有注意他的失常。

亮按下了电梯钮，一想到明天与光的约定，忍不住轻轻地微笑。等他注意到身边多了个人的时候，不自禁地吓了一跳，电梯到站，当地一声提示。

“进去了。”子安轻轻推了亮一把，两人一起进入电梯里。亮惊讶地看着子安，也许是因为这个人主动的接近，不至于记忆模糊。

“棋下完了？”子安从裤兜里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支，注意到亮的目光，他咬着烟头，却没有拿出打火机，“赢得很轻松吗？”

亮点了点头。

“子安先生也有棋赛吗？”

子安贺摇了摇头，看着亮一笑。“没有，明天我就要开始准备学年论文，所以向棋院告假一周，反正我的棋赛也不多，影响不大。”

亮没有接下话头。他没有上高中，自然不能理解大学的学生生活。

“我听说你没有上高中，不打算读书了吗？”子安问。

“嗯。”亮应了声，不打算继续同样的话题。

电梯到了一楼，门开了。子安先一步迈了出去，正当亮看向楼口大门的时候，子安回过身，挡住了他的视线。

“有时间还是拿个大学的文凭吧。”子安微笑道，“你以后的发展会用得上的。”

亮惊讶地抬起头，还没等他明白过来，子安已经挥手向他道别了。看着子安迈着大步离开棋院，亮不禁觉得有些奇怪。很少有人愿意主动接近他，棋士之间本身就是竞争对手，更何况实力差距那么大。越是比自己的程度低，年纪又比自己大的棋士，越是避免跟自己交流。上位的棋士是长者也是最强的劲敌，面对他们自己除了压力就是斗志，要跟他们成为朋友，亮根本想也没曾想过。

但是亮就算再迟钝，也能感觉到子安有意无意地接近和关心。

真是不明白，子安比他大了近6岁，而且有自己的朋友，为什么想要来接近自己？

亮想不明白，最后就懒得去想。子安关他什么事呢？也许只是一时的兴趣，也许只是自己胡思乱想。在他的经验里，出于好奇接近他的人，最后都如浮萍，不知不觉间都消失了。

看着亮的身影远去，子安这才慢慢从电线杆后面走出来，凝视着那坚毅而挺直的背影，掏出怀中的打火机，轻轻一下，一缕青烟缭缭升起。手缓缓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