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招待李平阳坐下,奉上一杯茶后规矩地站到一边。
李平阳拉我坐下:“芸儿不要这么拘谨,就把我当成你‘姐姐’如何?”
我抿笑着一低头:“芸儿不敢!”很矛盾的是,我一方面想和李平阳亲近,一方面又不想太拉近我们彼此之间的距离,因为在我心中她一直有个高度,使我尊敬她,出自真心地尊敬——要知道,尊敬往往是在距离中产生的。
李平阳说:“你我都是武将之女,哪里还在乎什么繁文缛节呢?你和弟弟们的关系甚好,就是我的妹妹啦,难道你不愿意要我这个姐姐么?”温柔的笑容使我如沐春gu,有圣洁的光环笼罩着她的身体,放大了她在我心中的高度。不想继续吐露什么拒绝的言辞,我重重地点头,喊道:“平阳姐。”
“芸儿妹妹!”李平阳也展颜一笑,于是说:“芸儿是个玲珑般的人物,有什么事也瞒不住你,现在有话姐姐就对你直说了,望妹妹莫要见怪才好。”
我笑道:“平阳姐哪里的话?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我早看出她从一进门开始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了。
“是这样的,”李平阳拉着我的手说,“我想冒昧地问妹妹,你是不是很喜欢我的一弟?”
我纵有百种猜测千般打算,也没料到她会问我这样一个问题,登时愣在了当场。我支吾着:“这个,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才好,需要讲实话吗?
“芸儿,你不用怕什么,尽管告诉我好了,我没别的意思,只想在临行前帮一弟一把。我这个一弟是一条死心眼,凡是他认准的事儿,一旦着手去干,就没有罢手了的。他一心钟意于你,为了娶到你和爹闹得很厉害,芸儿对这事儿难道没个看法吗?”
我很惊讶:“建……大公子和老爷闹僵了吗?我,并不知情啊……”
“是啊,我也是才听说,都有好长时间了,不过知道的人极少。我以为一弟告诉你了。”她悠悠地说,“其实要不是为了我的事,一弟怕还要继续和爹对抗下去。”
我低着头沉默,心乱如麻。建成他……本没必要做到那样的,他不止在为难他自己,也在为难我啊,我并不想加入到他的妻妾行列中去。
她见我面有难色,不禁犯疑,连续发问道:“芸儿妹妹,你在为难吗?你不想嫁给我一弟?为什么?”
我咬唇摇头。
“你不喜欢我一弟?”感到她说话的语气骤然冰冷下来,我连忙捣鼓般摇头:“不是这样。”
“那是怎样?一弟是我们李家的长子,肩负着家族的使命,如今他却选择为了你跟爹闹得不可开交,你应该明白这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越听越汗颜,叹气道:“我本不值得他这么做的,他太傻了……”
“那倒未必。”李平阳姐摇头,双手搭在我的肩上让我平视她,说道:“你算是我目前见过的女孩儿中最明的一个,从你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某些灵动的东西告诉我,你藏着许多秘密,并且这些秘密的背后还有许多段故事。”
我惊愕地看着她,生命仿佛一张白纸摊在她面前,一览无意地尴尬着:“平阳姐,你这话什么意思?”冷汗从手心直冒出来。
李平阳严肃、沉默地看了一会儿,忽然笑着说:“姐姐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让妹妹了解,不要看低了自己。姐姐宁可相信自己一弟的选择没有错来撮合你们,也不愿意看到一弟忤逆自己的心意错失他和妹妹的姻缘。”
“平阳姐,大公子已经有嬛夫人了,并且他很快就要有孩子,我不想破坏去他们的幸福。”
大地春回,万花盛开。绚烂的桃花在枝头上结着可爱的瓣,连山的粉红在朝阳的映照下璀璨夺目,勾起观赏人晕乎乎的浪漫情怀。
透过四方的窗格子往外望去,就像是欣赏一幅裱好的绮丽画卷,它挂在墙壁上,比墨水勾勒出的图画更胜一筹的是,它是活的,有自然的生命,它还是上帝最完美的作品,是天下任何一位名画大家也创作不出的瑰宝神珍。
娘亲说,春天是最美的季节,也是最让人伤感的季节。娘亲见到春来,就会想起她女儿,见到春去,就会伤感自己。
我一天天的长大,是春日里破土而出的嫩芽长成顽强带有韧的草芥;岁月于娘亲,是百合花瓣上圣洁的朝露承受阳光的蒸化,是“美人迟暮”的无奈和伤怀。
娘亲的身子骨虚弱,卧病在床已有好一段时间,形容憔悴。为了能在她身边时常照顾,带给她一点安慰,我向唐公申请后顺利辞去了伴读的职务,搬回了东园。李世民其实早就不需要我了,他什么都能够自己做得很好,出奇的好。
娘亲有我的陪伴和照顾,心情大好,吃药也开始见效,身体一天天有了起色。我认为其中不只我的作用,还有爹爹。自从我回来后,就要求爹爹势必天天过来娘亲的房里,陪她聊天,就是他什么话也不说也没关系,只要人过来了,看娘亲一眼也行。我想是爹的体谅和关怀让娘又有了温暖吧,她的身体恢复迅速,经过半月的心调养已经能自己下床了。
我想提高娘的身体素质,于是教她做健美体,不仅强身健体而且苗条塑身(我和娘亲的体形都是纤瘦的,而隋的标准美人要求身材丰腴,反正我们达不到标准,干脆“另辟蹊径”,“反其道而行”)。
鸾莺儿过去喜欢待在牡丹阁里享受金钏银器的包围,我回来后她一反常态,常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