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从舱门跳下去了。
那一瞬间,叶修惊得心都凉了。
这什么情况?就因为没让张佳乐开飞机,他就被刺激得跳直升机自杀???
“卡莫夫”是罕见的具备弹s,he功能的直升机,因此就算是常规任务,两个人也都装备了伞包。可是张佳乐那个架势,任凭谁也会觉得他是j-i,ng神病突发,就那么豪情万千地要融化在蓝天里。
而且,就算是带了伞包……比不带也好不了多少!
同样是出舱式跳伞,直升机跳伞的难度比固定翼飞机要高很多,除了飞行高度低容易错过开伞时机外, 旋翼产生的气流也是跳伞的重大干扰。在气流不稳的情况下,降落伞即使打开也会被掀翻,更恐怖的情况,则是跳伞者被气流吸入旋翼,连人带伞搅成碎片!
来不及多想,叶修迅速地稳住直升机,竭力避免旋翼对开伞形成干扰。几秒钟之后,他提心吊胆地向下方看去……一朵巨大伞花盛放在蓝天里,像一只华丽而轻盈的白鸟。
那个神经病晚期患者,成功开伞了!
叶修长舒了一口气,他想不起来自己上一次受到这种惊吓是什么时候了。无疑张佳乐没受过任何跳伞训练,鬼知道他怎么成功打开主伞的,但下方地形开阔,只要打开了主伞,他的命基本就保住了。
剩下的就是摔瘫还是摔断腿的问题。
自己是给张佳乐讲解过跳伞的要领,但那只是最基本的理论,且张佳乐没有经历过任何实践。伞兵在第一次跳伞前都经历了众多的训练,就算这样新兵的伤亡仍然十分触目惊心,对于张佳乐能平安落地这件事,叶修心里其实没抱什么指望。
谨慎地下降着,叶修最终降落在离张佳乐落点不远的地方,预想中的画面却没有出现。张佳乐活蹦乱跳地在地上站着,显然哪里也没有断,一副h过头的样子,对着他大幅地挥手。巨大的白伞平铺在他身后,晴朗的天空下,阳光灿烂。
“卧槽。”叶修不自觉地骂了一句,终于把提着的心落回远处。他这回是真的确定了,张佳乐的j-i,ng神病非但没好,反而显然是恶化了。
“你挺会玩啊?”他从机舱里跳下来,大步朝张佳乐走去。此时,他非常想在张佳乐脸上踹几脚。
“那必须的!”丝毫不懂什么叫察言观色,张佳乐不知死活地大声喊道,“伞跳得怎么样?帅不帅?!!!”
一片狼藉的荒原上,他拖着降落伞大呼小叫,那模样无疑就是个神经病。然而他大笑的样子是那么肆意又那么疯狂,仿佛一道金色的阳光,热烈又诗意地从天而降。在那道光的沐浴里,叶修突然停住了脚步,他遥遥地凝视着张佳乐,就好像许多年前在远处望着梧桐树下持枪的少年。
他会干出这种事来……并不奇怪啊。从前的时候,张佳乐总是这样欢脱又头脑发热,“动若疯兔”的槽点刚好安在他身上,因为他整个人就活像只发了疯的兔子。他生机勃勃地在广袤的世界里东窜西跳,甚至会一头撞破天空,把整个世界淹没在一团五光十色的斑斓碎片中……
叶修无声地笑起来,在满目疮痍的旷野中,十五岁的张佳乐和眼前的光影开始重叠。而就在那一瞬,他感觉到那颗在鲜血中磨砺过的心脏再次柔软了起来,仿佛自己又成为了那个从未经历过战争和死亡的少年。
“不错,”走到张佳乐面前,他说,“给十分。”
“不像你啊?”张佳乐开始警惕,“突然这么公正了?”
“满分一百。”叶修解释,“剩下九十分给我,是我教得好。”
“要脸么你?”张佳乐喷他,“你那也叫教?我都是跟乔一帆学的!”
“一样了,一帆是跟我学的。”叶修很坦然地答道。
“你睁着眼睛说瞎话,王杰希知道么?”张佳乐嗤之以鼻。
“这种时候,你能不提别人么?”叶修突然严肃起来。
“哪种时候?”张佳乐莫名其妙。
“表白的时候啊。”
张佳乐一瞬不瞬盯着叶修,好像在看什么匪夷所思的怪物,又好像在这两个人里,叶修才是那个不靠谱的神经病。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半天,张佳乐有点迷惑地开口问道:“我好像没跟你表白过吧?”
“是我,我跟你表白。”叶修说。
张佳乐愣愣地看着他,似乎想竭力分辨出这是不是一个玩笑。然而叶修就那样随随便便地站着,表情既不严肃也非调侃,一时间张佳乐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行啊……”最后,张佳乐冷静下来,“你表白吧。”
“表白完了啊!”叶修懒洋洋地说。
“卧槽!”张佳乐脱口而出,“你什么时候表白了?我又不聋!”
“我不是说过了么,‘我跟你表白’这五个字。”叶修很鄙视地看着他。
“你大爷——”张佳乐暴怒着一拳打过去,他这回总算是确定了,自己又被这货给耍了。
这一拳自然被叶修轻松地躲过了,张佳乐还想再出第二击,握拳的手腕却突然被叶修握住了。这不是格斗或者擒拿的那种握法,那修长的手指间所蕴含的并非暴力或辖制,张佳乐被那温暖的触感所阻,动作终究还是微微一顿。
“其实吧,”叶修说,“我挺喜欢你的。”
张佳乐这回彻底停住了,保持着一个出拳、一个持握的姿态,两人就这样极其诡异地对视着,僵持在蔚蓝的晴空之下。
“但是……?”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