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凌霄一直以为,世界上只有两种东西,一种得到,一种毁掉。
而苏浅,恰恰就属于第三种。
所以,毁掉自己。
唐王勃来到香格丽舍的时候,连公寓门都是找的人撬开的。
一进屋子,一阵烈酒的浓重酒气,还有一地半截半截的烟头,只是沙发桌椅和各种珍奇摆设半分都没有动。
唐王勃知道,因为这些装饰都是苏浅与安哥亲手布置的。还记得那年安凌霄的乔迁之喜,唐王勃最先来到这样一个不大的公寓为鼎鼎有名的名业安总暖房,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向杀伐狠决的安凌霄站在扶手梯上,笑着问下面扶着梯子的苏浅,“这样怎么样?”唐王勃从来没有见过眉目间如此柔和的安凌霄,那时候,他就知道,安哥真的对这个女孩子动了真情了。
“哥,哥……”唐王勃将趴在床边的安凌霄扶到椅子边,到饮水机旁边接了一杯水,递上去轻声唤道。
安凌霄微微眯了眼,推开唐王勃,就像浴室走去。
苏浅,果真是个祸害。
四哥当初没有说错。
可是苏梅呢?
就像四哥说的,就像苏梅那样的子,自己能够驾驭的了么?恐怕不能吧。
哎,想自己所谓的唐家七少,英俊潇洒倜傥不凡,竟然有人躲之唯恐不及,难道果真是上帝为你关闭了一扇门,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么?可是自己的窗子在哪儿呢?
安凌霄走出浴室后,披上外套就往门外走,急得唐王勃赶忙叫住他,“哥,你往哪儿走?”
“去上班。”
随之而响的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撞门声。
唐七看着屋子中狼藉的一片,仰天默默流泪,又留给自己一个烂摊子……
苏浅惊奇的发现,苏梅的脸色比她自己的脸色还要差。
苏浅笑吟吟的走上前去,“姐,你做噩梦了?怎么比我这个受了刺激的人脸色还要难看。”
苏梅只是淡淡的瞟了苏浅一眼,“收起你那样可悲的笑容,笑容是给仇人看的,眼泪是给亲人流的。如果你连最亲近的人都要痛着却笑着,那么,又算哪门子的亲人……”
苏浅脸上的笑僵住了,就像是一尊柔美的雕塑,却在搬到广场上之前被浇上了硫酸,脸上无懈可击的笑容再也不是那样的明媚鲜妍,而是丑陋可怖。
半晌,苏浅才呓语道:“姐,你认识陈谌么?其实你和她挺像的,一样的冷,一样的不留情面,一样的尖刻。”
苏梅从鼻子中哼了一声,从厨房将刚刚炒好的豆角端上桌。
“可是,姐你知道么?如果我仍然一副哭得要死要活的样子,安凌霄会难受,爸妈也会要死要活了,还有苏麦和苏岚……”
苏梅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身体颤抖了一下,镇定了一下说道:“可是安凌霄正是不愿意看你这个没心没肺的样子,一副什么都不上心。”苏梅看着苏浅眼神中一闪而过的不明,旋即拍了苏浅的脊背,“好了,别当哲学家了,开饭了。”
每个人心中都有不可告人的隐秘,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生活。
就像安凌霄,正在一台笔记本前和一大堆报表策划书中燃起噼噼啪啪的火花,甚至连于梁的季度报表和唐王勃的下个月的招标案一并接过手来。
二十三楼的咖啡厅中,于梁悠闲的搅拌着咖啡,惬意的享受着午后的阳光,显得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惹得唐王勃一阵恶寒,动辄掐他一下,“小子,收敛点儿。”
于梁双眼放光,本周末终于可以在家陪媳妇儿了。
陈靖宇将一张报纸甩到于梁脸上,“别得瑟了,去看看安哥。”
于梁起身,愤恨的向门口走去,口中嘟囔着,“你们两个都嫉妒我有老婆疼……”
“嘭——”
一个茶杯在门后摔成了碎片。
于梁惊悚的向前跳了一步,胆战心惊的抚着口。
忽然看到安凌霄办公室门口一闪,蹑手蹑脚地走进去一个女人,心下乐了,屁颠屁颠跑回咖啡厅去报喜去了。
苏浅小心翼翼的推开安凌霄办公室的门,只探出两只灵气逼人的眼睛,纯黑色的眼珠滴溜溜的转动着。可是,正在办公桌后面工作的男人却好像丝毫没有看见她,仍然头也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