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我朝律例,‘盗虽不得财,徙二年。若得一尺徙三年。每二疋(通‘匹’)加一等。赃满十疋;虽不满十疋及不得财,但伤人者,并绞。杀人者并斩(注一)’,一切刑判还需看你盗得财物值绢多少,又有否伤人杀人,不过徙二年这项定是免不了的了。”
县令王振面目和善说出残酷话语,吓得小偷吴宇头如捣蒜不停磕头,一面申辩道:“大人明鉴,小人偷点东西都提心吊胆,更别提甚么伤人、杀人了!”
肖溦步暗惊偷盗的严重后果,心里想为‘无语’求情又怕白痴县令铁面无私,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她拿着的宝剑剑柄又敲向吴宇头上黑色的圆形器物,笑着打趣岔开话题:“我说你这人,偷东西就偷东西嘛,用得着打扮得跟个仙人一样吗?”
吴宇耐不住敲打带来的回响,急急解下头上戴着的器物,涨红了脸解释道:“没有办法,因为怕偷盗时被人抓住责打,所以,”他停下话语,指着从头上解下来,此刻正拿在手中的那个黑色物件,低着头说,“专门到西市买了三口大小合适的锅,一个戴头上,另两个……”
“如此说来他前、背后黑乎乎的东西是……锅?!”王振等人望向吴宇身上的装束,惊讶问道。
肖溦步拿起剑敲响了吴宇身上背着的两口大锅,咚咚咚的又是三下巨响,众人心里最后的疑惑打消了,吴宇也灰败着脸解下挂在身上的铁锅。看着躺在地上那三口颇为沉重的锅,肖溦步忍耐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过了许久,笑够了的她抹了抹眼角的泪,开口揶揄道:“我说‘无语’兄,虽然这样打扮别人是打不到你了,但是你不觉得负重太大行动不便吗?而且人用木棍敲打,听这要命的震动声都要死人啦,真正是兵不血刃哦,绝对的内伤致死,哈哈哈……”
“小人争么没有考虑过这些。”吴宇露出震惊的表情,看样子的确是只顾眼前不想后果。肖溦步停下笑,出言安慰道:“不过你也算厉害啦,背着这么三个家伙还跑得跟个兔子似的,上次‘麻烦’县丞领着一群人不不是跑到没气都追不上你?难说参加奥运会比‘萝卜特’跑得还快呢,可惜这才能了。”
吴宇突然伏地一拜,瞬间忘记了等待县官发落的处境,他满脸崇拜看着肖溦步,兴奋说道:“难得有人赏识小人,听大侠的口气,莫非是同道中人?”
“同你的头,大侠?我还大虾咧!我肖溦步从事的可是有前途、有目标、有理想、有未来的光荣职业——术士,听清楚没有?我可不是小偷,而是神通广大的算命术士哦!”吴宇眼中的崇拜光芒仍未退却,肖溦步不禁得意起来,一面呱啦呱啦夸大自己的本事,一面掏出麻绳,跟李妥儿合力将案犯捆到一抱的一棵榕树下,正待回头跟王振商量是否能从轻发落家有老母的吴宇,却看见久未作声的县令大人垂首兀立原处,眉头紧锁不知思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