衲敏在月阁内摇头,真蒙啊!碧荷朝外问:“什么事,主子刚起,也不看看时候!”
王五全擦擦脑门上的汗,告罪之后,就要退下。衲敏揉着太阳,“什么事,你这么个老实人,都按捺不住了?说吧!”
王五全打个千儿,“主子,奴才听说,听说,皇上今天回到圆明园,就召见十二贝子、庄亲王,说,说,要给小阿哥上玉牒。”
翠鸟跟碧荷俩人一个劲儿翻白眼,桃红在衲敏身边,递过来毛巾,顺便咯咯一笑,“小阿哥当然要上玉牒,这过了满月,也是时候了。还是什么大事,用得着您景仁太监总管跑得满头汗来汇报!笑话!”
衲敏摇头,“皇上回到圆明园?他去哪儿了?”
碧荷跟翠鸟无奈吐口气,“主子,皇上昨天夜里回到景仁,您,您就不记得了?”
“啊?”衲敏呵呵干笑,暗自庆幸,幸亏俺的酒品好!估计,没得罪这个雍正皇帝吧!
王五全听里头没人在乎,急了,“主子,小阿哥当然要上玉牒,可是,这一回,玉牒上,那小阿哥的生母,是,是……”
“谁呀?”画眉给衲敏换上荷花青梅旗袍,衲敏摇头,“换褙子,穿百褶裙。”画眉点头,急忙去换,一面笑着接着说,“该不是,咱们主子娘娘吧?”
王五全这时候也喘过气来了,拍手道:“可不是吗?正是咱们主子娘娘,咱们的皇后啊!恭喜主子,贺喜主子,您有小阿哥了!”
说着,打千跪地,恭贺不已。
碧荷、翠鸟皆震惊不已,还未明白,就听门外,十二贝子已经奉太后命,抱着小阿哥进景仁,当面交予皇后,恭贺之后,行礼告退。
跟着九阿哥的几个嬷嬷除了那个姓年的,都跟着小阿哥回到皇,景仁刘嬷嬷、喜嬷嬷也喜笑颜开地来给衲敏贺喜。碧荷、桃红、翠鸟、画眉,几个丫头都乐的赶紧去重新收拾小阿哥的屋子。
衲敏怀抱小宝,看着孩子跟两天前比,似乎有些瘦了,看见她,咕咕嘟嘟嘴,继续唆手。
刘嬷嬷、喜嬷嬷在一旁跟着凑趣,“主子娘娘,恭喜您,先帝爷要是得知,中有了嫡子,也一定会高兴的!”说着,两位老人,就忍不住滴下泪来。
衲敏看见有人哭,自己实在是忍不住了,抱着小宝,大声痛哭!越哭越伤心:自己这是造了哪门子孽呀!平白来了这个鬼地方,遭受两座大山的压迫,给人家管家照看小老婆,辛辛苦苦没有假期、奖金就算了,不能升职也就罢了,还得给人家养闺女,还罢了,偏偏还弄个小娃给自己带!这带好了,是应该的,带不好,是罪过!雍正啊,雍正,我跟你有仇啊!
衲敏越哭越伤心,众人开始还以为皇后喜极而泣,都在一旁笑着恭贺。哪知,皇后哭了一刻钟,仍然中气十足,泪如泉涌,不肯停歇。喜嬷嬷、刘嬷嬷一看,不能叫皇后这么哭下去了,不说传出去会如何,就是对皇后的身体,也是有害的!
于是,两人便领着女太监们合力劝皇后。衲敏也觉得哭的时间长了,有些口干,看众人来劝,于是就顺势停下来。碧荷连忙捧□来。衲敏低头看看小宝,黑黑的眼珠,水汪汪的,顿时乐了,好吧,这几年,我就先带着你吧!但愿,你的父兄,能够在我走后,善待于你!
说着,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牛,自己先尝。哪知勺子刚刚入口,心中一阵恶心,赶紧把小宝递给刘嬷嬷,扔了勺子,跑到殿外石榴树下,对着树下的大瓷缸,一阵干呕!
画眉跟翠鸟急忙捧着痰盂、水盅,桃红急忙拿着毛巾在一旁给衲敏拍背。碧荷则急忙吩咐,“去,请太医!”
刘嬷嬷和喜嬷嬷抱着小阿哥在一旁看了看,问:“碧荷,主子娘娘这个样子,多长时间了?”
碧荷想了想,“这是第一次,大概,是昨天喝酒,肠胃不好,今天又尝了□,才胃虚吧?”
刘嬷嬷摇头,“主子娘娘不过四十来岁,哪里就因为喝了小半壶酒就胃虚了,你看她刚才,哭的时候,可不是好好的?还是等太医来了,再看吧!”
衲敏吐了一会儿,也没吐出什么。抚抚口,觉得好多了,看外面庄大格格和怡四格格也都得了信儿,来贺喜,急忙拉了两个人的手,进屋说话。
金太医也跟着小阿哥回到皇,听说碧荷找太医,自己就背着药箱跟着景仁太监来了。衲敏摆手,“叫他回去吧,本又没什么事。”
刘嬷嬷在一旁笑着说:“主子娘娘洪福,自然是身体康健!可您看,既然太医都来了,还是给看看吧,要不,岂不是要他白跑了?”
衲敏摇头,“本三天一请平安脉,有什么事,还不早就查出来了?罢了,叫他进来吧,本也正好,问问他小阿哥的事。”
金太医进门,施礼拜见,衲敏自忖那拉氏皇后都四十多岁了,也不十分避讳,就坐在正殿叫他诊脉。碧荷吩咐孙嬷嬷、陈嬷嬷和耿嬷嬷抱走小阿哥,好生伺候,自己则站在衲敏身后,静候诊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