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老家,三面环山,一面是绿油油的稻田层层叠叠,深深浅浅的绿色里,座座红瓦白墙的民居小楼点缀其中。
暗夜里,远远近近的昏黄灯光与星空相映,**犬声闻,远离城市的喧嚣。
“你真的能种出所谓的神果?”
林培洗完澡,到阳台晾头发,见林安也在,便凑过来。
“不知道,其实,哪怕是种出来了,也不见得能救林峰的腿。”林安数着窗外的星星,星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干净。
林培沉默了,良久,开口道:“我猜也是,要是有用,你手上怎么满是疤痕。”头也不回的转身进屋。
望着林培关上的房门,林安手上温润的玉镯,祈祷般的吟喃:“脸上陈年的疤痕消失了,是有效果的吧,总比绝望要好……异能可以升级,指不定哪天跟小说中那样可以活死人白骨……”
耳中蛙声此起彼伏,吟唱着田园合奏。眼前是绿树苍莽,山林青翠,幼年贪吃种下酸枣树早已枝繁叶茂,一树丫甚至伸到窗前。
空气格外的清新。
闭上眼,仿佛整个人飘荡在白云当中,山林传来的欢喜情绪侵入脑海,涤荡沉闷的心灵,白气在一呼一吸之间吞吐壮大。
林安心中一动,回屋换了上山的长衣长裤,爬上窗台,攀着酸枣树的枝丫上了山。
榴县属于盆地内部,多平原与丘陵,所以老家的山不高,但此起彼伏,延绵不绝。
幼年上山采野果踩踏而出的小道早已无踪,密密匝匝的灌木有好几人高,在林间钻来钻去,寻到平日上山采药的小径,缓步上爬。
山上多松树,风一吹,松针簌簌,松香素素,大片大片的映山红在夜风中呢喃细语,闭目,茫茫的白雾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幅幅白描风景,叶脉花蕊清晰可见,蛇虫鼠蚁也无所遁形。
站在山巅,张开双臂,山间的风,席卷着白气,蜂拥而来,呼吸间,仿佛能将整个天地拥抱怀中。
并非眼见,却能清晰感觉到白气化作清凉的气流从四肢百骸的毛孔钻入体内,绕行一圈,又随着呼气吐出。
时间不觉流逝,一闭眼一睁眼之间,东方就泛起了鱼肚白。
林安伸个懒腰,拍拍靠了一晚的松树,掏出玻璃瓶,小心的从各种树叶上收取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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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有人来了……”
山风带来绿树细碎的话语。
林安狐疑的起身,朝山下看去,从小径后转出一个陌生男人,正左右望着向上慢跑,林安暗自退后几步,靠近一丛野生蔷薇,继续收取着白色花瓣上的露珠,眼角余光扫视来人。
迷彩背心短裤,全不似上山的装备,长得高大壮实,看起来有几分眼熟。
一双深邃幽暗的眸子闯入林安视线,四目相对。
“谁?!”
来人警惕的躬身,一手探向背后,仿佛顺势待发的猎豹。
“这山好像是我们家的,我还没问你是谁,你倒问起我来了?”林安干脆的起身。
晨曦中,林安一身淡色衣裤,及腰的长发高高束着,俏生生立在蔷薇丛后,黑白分明的眸子灵动非常。
“你是……”来人愣了愣,打量着林安,恍然大悟道:“我来想想,嗯,你是林安吧,可真是女大十八变,十几年没见,差点认不出来了。”
“你……”这下轮到林安发愣,但看着对方歪着嘴角邪笑的样子,脑中闪过一个遗忘多年的人,眼中一亮:“寒哥哥!”
“呦,安安小媳妇,可不正是哥哥我。”来人抛了个飞吻,眉开眼笑的招了招手:“过来,哥哥抱抱。”
林安脸一红,笑骂:“夏天寒,十几年不见王子也学会耍流氓了,乱叫人小媳妇,小心当真啊。”
夏天寒笑得好不开心:“哪里是乱叫,当年明明是你争着要做我小媳妇,挣不赢你姐,还哭得稀里哗啦,直到我妈说给我们定娃娃亲,你才满意,我说错了吗?小媳妇小媳妇……”
林安气得折下一截映山红枝条,追着夏天寒打。
“小时候不懂事,说的怎么能算话!”
“哈哈!打是亲骂是爱,小媳妇,原来你对我的感情还这么深啊……”
“还说还说,不准说了!”
“哎呦,说中心事,恼羞成怒!”
夏天寒体力好,身手又灵活,跳来跳去,林安就是打不着他,闹了片刻,林安气喘吁吁的将花枝往夏天寒背上一丢,摇手:“算了,好女不跟男争,懒得理你。”
“不行了?你也太缺乏锻炼了吧。”夏天寒拿着只剩几个花苞的枝条,笑嘻嘻的逗林安。
“天天坐办公室,哪有时间锻炼。”林安翻了个白眼。
“时间可以挤出来,你明明是懒,还找借口。”夏天寒搬了个石头在林安身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