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将来三源县人民医院院长这个职务,就有可能在那个麻醉师出身的硕士副院长和黑云中间产生了,到时,爱情、友情、利益,他们该将如何摆布?
这时,刚才给他扎针的那个小护士进来了,她把一支体温表给彭长宜夹在腋下,看了看表,轻声说道:“五分钟就可以了。”
齐祥说:“你负责这个房间?”
“是的。”
“你姓什么?”
“陈,我叫陈静。”小姑娘笑嘻嘻地说道。
齐祥说:“好了,你先去忙,等一会我走了你再过来。”
“好的。”小护士轻轻地飘走了,脚步轻得没有任何声息。走时,她没有忘记把房间的门给他们关好,这似乎是这层所有病人最在意的事情。
“老齐,二黑有个私人会所,你知道吗?”彭长宜突然说道。
齐祥愣了一下,说道:“什么私人会所,充其量就是他们招待私家客人的地方,只不过这个地方比较高档而已,添置了卡拉ok,弄了几间客房,有个地下娱乐室。这年头,人一旦有了钱,恨不得就把自己吹得大大的,有一汪水,就敢说自己是太平洋,其实,怎么往洋气里整,也脱不掉土性。”齐祥的表情里露出了鄙夷和不屑。
在彭长宜印象里,齐祥所说的话里,还是第一次对葛氏兄弟带出了明显的个人倾向,以前几乎没有。他又问道:“你去过吗?”
“去过一两次。”
“据说他那里还有个地下室就是赌博的场所?”
“我认为这太正常了,像这些矿老板们,哪个不是腰缠万贯,买好车、玩女人,钱多的没处花,整天在道上混,家里有个地下室搞赌博,在弄个暗道、后门什么的太正常了。”
彭长宜笑笑,他感觉这些现象在齐祥眼里并不是怪事,就说:“据说那个会馆很高级。”
“您不会想去吧?亢州那么发达,离北京那么近,您该不会对一群暴发户聚会的场所感兴趣吧?难道,您想去哪儿耍巴两下?”齐祥对彭长宜有了不解。
彭长宜笑了,说道:“耍巴什么呀?我那点工资,可能连人家一瓶酒钱都不够,我自己还不够花呢,还耍巴?”
齐祥故意神秘地说道:“县长,如果您真想去的话,我敢打包票,您只要一出现,赌资的事不用您发愁。”
彭长宜扭头看着齐祥,委屈地说道:“老齐,干嘛呀你,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只是好奇,以前又从来都没听你说过。”
齐祥说:“我不是一个爱说闲话的人,老徐在的时候我也是这样。”
“呵呵,那是你太矜持了。”
“我不是矜持,我不想把我对人和事的看法强加给你,因为我是教师出身,看问题难免教条,有局限,所以也怕误导了领导的判断。”齐祥说得很客观。
“呵呵,我也是教师。”
“我知道,我看过您的履历,你当的时间短,我时间长,教师习惯于定式思维,也就是人们说得比较迂腐,教条。”
彭长宜笑了,心想,是够教条的,但是,似乎用教条解释又有些牵强,通过跟齐祥接触,他不但没有教条的表现,反而处事都很得体,有些话他不跟自己说,一是怕彭长宜认为他多是非,二是正如他说得那样,不想误导彭长宜对一些事物的正确判断,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对彭长宜还不是十分的有信心。
想到这里,彭长宜勾起嘴角,笑了一下,就想试探一下虚实,说道:“你对这次事件怎么看?”
“您指的是无名尸还是家属闹事?”齐祥说道。
“这有什么不一样吗?”
“不一样,第一件事属于刑事范畴,第二件事是正当维权。”
彭长宜看着齐祥,尽管他们从来都没有交换过对无名尸的看法,但是齐祥居然说出属于“刑事范畴”的话,看来,他是深藏不露的主儿,就说:“哦,愿闻其详。”
“呵呵,我这段也了解了一下有关的法律法规,特别是国家对矿山安全事故有关方面的规定和一些司法解释,另外还有刑法的一些规定,如果真和上次矿难有关,事情就真的严重了。”齐祥认真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