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头发是什么颜色的?”
她这样问肖景深。
浓黑的头发垂到蝴蝶骨的位置,像是一截美丽的黑色瀑布,被余晖映成了金红色。
男人动了动嘴唇,轻声说:“红的,很红。”
女人转头看向他,嘴唇轻轻勾了一下。
“家里还有什么青菜?我有点想吃炒青菜了。”
“有油麦菜,我给你用豆豉炒一下?”
“行吧……”
站在原地不动的陈澄恋恋不舍地看着桑杉的背影,一直到看不见了才突然尖啸了一声:“我认识了阿sun姐!!!!她要带我去的演唱会!!哈哈哈哈!!我的天哪!!哈哈哈哈!!”
晚归的鸟雀被惊到,伴着叫声,往夕阳的方向飞去。
深夜,桑杉坐在窗前看书,一本孙子兵法她带出国又带了回来,此刻又被她捧在了手里。
“……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毁城屠国之术,古已有之,建城立国之本,亦见诸于史……我想要扶起来的只是一个人,却觉得比攻城略地更难。”
人的心,比世间万物都柔软,也比最坚实的城墙还要冷硬,捧着会纠结于它的脆弱,扔掉又担心它会粉碎,拿捏在手里总觉得不安……大概是因为这颗心她曾经太过熟悉了。
“这就是用熟人的坏处啊。”
一纸书页被瘦硬的手指捏着,足足十几分钟都没有翻过去。
桑杉的行动力是十分惊人的,她说了要带着陈澄和肖景深去看演唱会,就真的带着他们去了。
看着体育馆外面的人山人海,还有那些排着长长的队等着进场的粉丝,陈澄跟在桑杉的后面从另一条通道进了体育场内部。
这个全国著名的体育馆今天要容纳整整两万六千名观众,即使是这样,这场演唱会也是一票难求,到了此时此刻,外面还有哭求着问有没有转票的thek粉丝,偶尔有人喊着六千一张普通座一万一张池座,也有人迅速围了过去。
之前倾其所有还借了高利贷的陈澄还扼腕过自己不能来看这次演唱会,没想到生活处处有惊喜,现在不但能来看了,待遇还这么高。
他的座位距离舞台只有十五排的距离!四舍五入那就是跟文子禹脸对脸了啊!
“咱们手里拿着的是媒体票,待遇自然不一样。”
似乎是实在看不过去陈澄的傻样子,戴着口罩的桑杉低声对他说。
男孩儿张着嘴,傻乎乎地看着她,然后继续傻乎乎地像个鸵鸟一样东张西望。
与陈澄的过分亢奋相比,刚刚才知道这场演唱会属于thek的肖景深一直显得过分沉默,他看着桑杉的表情,想不出来桑杉到底是用怎样的一种心态来看这场演唱会。
“我确实是第一次站在这种视角来看他们的表演。”
似乎猜到了肖景深在想什么,桑杉低声慢慢地对他说。
整个演唱会的现场渐渐坐满,距离演唱会开始还有短短十分钟的时间。
有人开口喊着“thek”,迅速带动了全场的气氛,人们大声地喊着乐队的名字,就连媒体区的人都被她们的声势所感染。
时间到了,现场所有的灯都灭了,人们神奇地安静了下来,悠悠一缕琴声在静默中响起,突然,一束灯光照在了舞台上。
黑色的晚礼服,洁白到剔透的脸庞,低头弹琴的年轻男人成为了所有人视线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