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来的时候不小心扫到,掉在地板上。她弯腰捡起时感觉到手心里震了一声。
她站起身来想看看是什么,眼前却只有一片漆黑和天旋地转的晕眩。
边娅娅扶着桌子缓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手机屏幕上的内容。是一条短信,很短,却足以让她的血液凝结,无法呼吸。
她下意识把手机丢出去,表情活像见了鬼。
“u:)
a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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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庭的日子到了。阳光明媚,是秋日里难得的好天气。
肖允和肖允泽并肩坐在庭下。肖允泽听得很认真,好像要把每一个字都记在心里。而肖允澈面无表情地坐着,耳朵里法官和律师冷静自持的陈述进进出出,视线却被一束光给吸引住。
是审判庭前林春辉站着的那一小块地方。有一小束光聚集,就打在他的脚边,擦着他的裤腿在地上聚成一小块亮斑。他却一直低着头,看都没看一眼。
庭审结束,他被判无期徒刑。如果狱中接受改造态度良好,兴许还有减刑。最多二十年就出来了。
可是人生短暂,哪有那么多二十年可以挥霍。他已经五十岁了,两鬓已经花白,在外逃避了那么多年,辗转流离不知过的是什么可笑日子,只为了逃过这么点儿刑罚。
庭下秦文惠母女哭成了泪人。林默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被铐上手铐带走,稚嫩的脸颊上不停的滚过泪珠,却咬着嘴唇倔强的不发出声音。
她才十七岁。她已经十七岁了。
肖允澈想,自己好像也没比她大多少。
林默后来偷偷找过他。准确的说,是找过边娅娅想要请她来帮忙求情。她想让她“饶过”自己的父亲。在她眼里,父亲只是一时走了歪路。她还来不及了解当年的内情,还以为自己的父亲只是过失杀人,并非有意。
并非有意?
肖允澈和边娅娅谁都没有告诉她,她的父亲到底是为了什么铤而走险。为什么发生爆炸那辆车上的草拟合同丢失,为什么肖氏势在必得的生意打了水漂。
林默家庭并不富裕,又如何能顺利的支付了癌症手术的费用,甚至能供她学习自己喜爱的音乐,找到边娅娅任职的音乐机构来辅导,支付价格不菲额学费。
这些他和肖允泽都没有追究,她却说,并非有意。
肖允澈最后看了那对母女一眼。秦文惠似有所觉,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又飞速移开眼神不敢与他对视,只是抱紧了自己女儿的手臂。
肖允泽走在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肖允澈的视线略过高台上方正的法桌。法官已经离去,那里空空荡荡,滞留一排庄严肃穆。
肖允澈突然笑了一笑,回头看了眼肖允泽。大步往庭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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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上次收到短信已经好多天,边娅娅的生活看起来平静如常。
只有她自己明白,这些天过得如何煎熬。
浴室里水汽氤氲,萦绕着沐浴露的芳香。边娅娅带着一身水珠走出来,站在镜子前,伸手抹掉了上面朦胧的水雾。
洁白的身体,凹凸有致,柔软又纤细。
边娅娅微微转了转肩膀,镜子里显出她肩下精致的纹身。
边娅娅面无表情的看了一会儿。她少有这样冷漠的神情,一直以温和大方的面目示人。此刻板起脸来,跟肖允澈的神态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