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少商放开了季芒的手，略微无力的笑笑，“我已经好多了。”

见季芒并不怎么相信的样子，上官少商又轻声安抚道：“没事，别害怕。”

季芒怔了怔，不知上官少商是单纯表达安慰还是刚才听到了自己和竹青的谈话。不过眼下上官少商的状态最重要，季芒也就不去想这些了。

仔细观察着上官少商的情况，季芒不放心道：“若是觉得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上官少商微微点了点头，咳嗽了一声，“多谢你帮我解蛊。”

听到上官少商道谢，季芒却觉得有点不自在。“没什么好谢的，”季芒别过脸，“是竹青他自己要给你解蛊。我又没做什么。”

“虽是如此，但……”话没说完，上官少商剧烈的咳嗽了几下，接着感到喉咙一甜，吐出了几口鲜血来。

“你怎么了！”季芒一下子站了起来，看着上官少商痛苦的样子慌了神，“等着，我去叫人来。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这上官少商没能及时拦住季芒。不过季芒刚刚推开房门，就听到上官少商说道：“咳……你别走。”

不同于之前虚弱的声音，上官少商现在说话气息十分稳定，连声音都大了不少。若不是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季芒都要觉得上官少商已经痊愈了。

季芒手一僵，想到了回光返照这四个字。

不敢回头看上官少商的神情，季芒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是那么抖，“我又不会医术，留下来也没什么用。你快别闹了，等一会儿我就将竹青带过来了。”

即使背对着上官少商，季芒也能清楚的听到一声轻笑。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说到这，上官少商停下来喘了一口气，然后才接着说道，“你若是走了，恐怕我死前也没人陪着我了。”

“别瞎说，”季芒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突然发展成这个样子，“竹青已经给你解蛊了，哪有你这样自己咒自己的……”

说着说着，季芒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因为季芒想起来了，竹青确实给上官少商解了蛊，但是还没有解毒。

会不会是毒丨药发作了？

没理会季芒的安慰，上官少商顺了顺气，惨淡一笑，“我死后，希望你能接替我成为阴阳两教的教主。”

“幼时我就被父亲教导着，长大后一定要将阴阳两教发扬光大。但我其实并不愿意，我想要的只是恣意武林罢了。”

“原本我想将教主的位子传给齐遥，可他不愿意，”像是累了一般，上官少商的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后来祁然前来寻仇，我又被威胁着继续当这有名无实的教主。”

季芒慢慢转过身，见上官少商眼睛半闭，鲜血染红了衣襟还有包扎的纱布，“我很累了。我只希望最后能够轻轻松松的走。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不过你若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你……”

上官少商的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几乎变成了喃喃自语。但季芒还是听到了。

沉默了一会儿，季芒点点头，红着眼眶道：“我愿意。”

“多谢，”上官少商卸下了一个大包袱，看起来轻松了很多，甚至还努力向季芒笑了笑，不过很快这笑容就消失了，“就让我先睡一会吧。”

季芒不愿上官少商最后的时刻看起来还这么狼狈，掏出手帕，季芒仔仔细细的将沾到上官少商身上的鲜血擦干净。

感受到轻柔的力道，上官少商微微睁开了眼，一眼就看到了季芒红红的眼眶，“你……”

话在嘴边绕了半圈，又让上官少商吞了回去。将原本想说的话埋在心里，上官少商说起了另外的事，“你怎么带上手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