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有几分不放心
没有。他只是很累,想起来问,爸呢,还没回来?
上山开会去了。邵凯旋仔细打量他的神色,问
妈,他有点不耐烦,您乱猜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
邵凯旋说:你们爷几个都这脾气,回家就只管摆个臭脸,稍微问一句就上火跟我急。我是欠你们还是怎么着,老的这样,小的也这样,没一个让人省心。
雷宇峥本来觉得倦极了,但有不得不勉强打起精神来应付母亲,赔着笑您儿子在外头成天累死累活的,又要应付资本家,又要应付打工仔,回来见着您,这不一时原型毕露了。您别气了,我给您捶捶。说着就做势要替她按摩肩膀。
邵凯旋绷不住笑了:得了得了,快去睡觉吧。
家里还是老式的浴缸,热水要放很久,于是他冲了个澡就上床睡觉了。睡得极沉,中间口渴了一次,起来喝了杯水,又倒下去继续睡。睡了没多久似乎是邵凯旋的声音唤了两声,大约是叫他起来吃饭。不知为什么,全身都发软得不想动弹,于是没有搭理母亲,翻了个身继续睡。等最后不知多久后终于醒来,只见太阳照在窗前,脑子里昏昏沉沉,可能是睡得太久了。想起来自己住的屋子是朝西的,太阳晒到窗子上了,应该已经是下午了。不由得吃了一惊,拿起床头柜上的手表看,果然是午后了。
没想到一觉睡了这么久,可是仍然觉得很疲倦,像是没睡好。他起来洗漱,刚换了件衬衣出来,忽然邵凯旋推门进来了,见他正找合适的领带,于是问
公司那边有点事。他一边说一边看邵凯旋沉下脸色,于是说:上次您不是唠叨旗袍的事,我叫人给您找了位老师傅,几时让他来给您做一身试试?
邵凯旋叹了口气:早上来看你,烧得混身滚烫,叫你都不答应,我只怕你烧糊涂了。后来看你退了烧,才算睡得安稳一点。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不晓得照顾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爬起来又拼命,又不是十万火急,何必着急跑来跑去?
原来是发烧了。他成年后很少感冒,小时候偶尔感冒就发烧,仗着身体好,从来不吃药,总是倒头大睡,等烧退了也就好了。于是冲邵凯旋笑了笑:您看我这不就好了吗。
邵凯旋隐隐有点担心:你们大了,都忙着自己的事情,你大哥工作忙,那是没办法。你也成天不见人影。她想起最小的一个儿子,更觉难过,说到这里就顿住了。
雷宇峥连忙说有什么吃的没有?都饿了。
邵凯旋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就知道你起来要吃,厨房熬了有白粥,还有窝头。
他在餐厅里吃粥,大师傅的酱菜十分爽口,配上白粥不由得让人有了食欲。刚吃了两勺粥,忽然听到有嫩嫩的童音咿了一声。
回头一看,正是刚满周岁的小侄女元元,摇摇摆摆走进来。牙牙学语的孩子,长得粉雕玉琢,又穿了条乳白色的开司米裙子,背着对小小的粉色翅膀,活脱脱一个小天使,冲他一笑,露出仅有的几颗牙,叫他:叔叔。他弯腰把孩子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膝上,问她元元摇头,睁大了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叔叔爱稀饭,元元不爱稀饭。元元的妈妈韦泺弦已经走进来:哟,是叔叔爱吃稀饭。元元顿时从他膝上挣扎下地,摇摇摆摆扑进母亲的怀里。韦泺弦抱起女儿,却问雷宇峥
韦邵两家是世交,所以韦泺弦虽然是他大嫂,但因为年纪比他还要小两岁,又是自幼相识,说话素来随便惯了。于是他说:你怎么跟老太太似的,一开口就往我头上扣帽子。你要没闯祸,会无精打采坐在这儿吃白粥?韦泺弦撇了撇嘴,我才不信呢!
太累了,回家来歇两天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