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愁眉苦脸的样子,而后才期期艾艾地道:“卫大哥,我今天早上才去管事那边领炭,他们却说今年已过了冬,各个别院都不再供炭了。”
卫长轩一惊:“现在还下着雪呢,他们竟然不供炭,是要把人都冻死吗?”
方明手足无措地道:“我……我也这么说来着,管事的却把我骂了一顿,我没法子,只能回来了。”
这下真是让卫长轩傻了眼,如今虽说过了立春,可这倒春寒并不比寒冬时节好捱一些,眼看还要有一个多月气候才会转暖,这一个月没有炭可怎么过。
他当下就要去找管事的问个清楚,方明却又道:“还有,我方才把公子的早膳领了来,可……可是……”
卫长轩听他结结巴巴的,干脆自己揭了漆盒去看,只见盒子里是一碗薄得透亮的粥水,已经凉了大半,还有零星一碟粗粝的小菜,简直比下人的饭食还不如。
“我……我起先以为领错了,问了他们好几次,可他们说就只有这个……”方明说着说着,眼圈都红了,显然一早上受了不少气。
看见这个,卫长轩略怔了怔,打消了前去理论的念头,他看向方明:“对了,你爹不是大管事吗,能不能让他悄悄送些吃穿用度来?”
方明唉声叹气地道:“卫大哥,我爹已经不是大管事了,他前些天就辞了管事的职位回家去了。我娘问他缘故,他也不肯说,我猜多半是在府中受了排挤,如今府里的管事全都是大公子先前在外宅的那些人,很难相与呢。”
卫长轩听他这么说,只好摆了摆手:“我知道了,你去侍候公子洗漱吧。”
杨琰得知这一切的时候,神色倒还平静,只是向卫长轩问道:“你没有一怒之下去找管事的麻烦吧?”
卫长轩立刻摇头道:“你看看他们送来的早膳,摆明了是想挑事,惹得我们去跟府里管事理论,好让他得了把柄来整治我,我才不会上这种当。”
杨琰轻轻笑了笑:“幸好你能考虑到这些,眼下我们什么都不要争,他送来什么,我便吃什么就是了,他总不能真的饿死我。”说完,伸出了手,“把那碗粥拿来给我喝吧。”
“那粥都凉透了,你本身脾胃就弱,身上又有伤,喝了那东西恐怕还要再添上病呢!”卫长轩不忿地道,过会又缓了口气,“我让方明悄悄去后山捡些树枝来,这天寒地冻的,总要有些东西取暖吧。”
方明倒是很快捡了一包松树枝条回来,可是点起来之后才发现,这松枝烧起来火苗小烟又大,根本无法取暖。他们费了好大劲才把那碗薄粥热了大半,彼此都被烟熏得涕泪横流,卫长轩头一次庆幸杨琰看不见,所以对自己这副狼狈样子一无所知。
白天还算好过,到了夜晚才是真正难熬,卫长轩把能翻找到的被褥都堆上了床榻,最上面还盖了一条灰鼠毛皮的斗篷,可这些好像还是不足以用来抵御风雪的严寒。他十分担心这种境况会使得杨琰咳疾复发,因为一旦咳嗽起来,胸口的伤很有可能会裂开,那就真的糟了。
半夜的时候,杨琰轻轻咳嗽了一声,卫长轩几乎是立刻睁开了眼睛,紧张地道:“怎么了,你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