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是大昭的西北门户,也是你们东胡人的家乡,是你们世代所守护的土地。我们虽不是同族,先前也不是同袍,可这一战,我想请拔列将军同我坦诚相待。只有这样,拔列将军才可为拓跋公守住这一方土地,而我也可完成使命,不使燕虞动摇大昭国祚。”
拔列炎盯着他,眼中的阴翳稍稍消散,他轻哼一声:“何谓坦诚相待?”
卫长轩伸手入怀,将沉重的镔铁将印放到案上:“这是此次出征的将印,可调度我手下全部兵马,此刻奉上。从今日起,盘门关一概战事,皆听从拔列将军调遣。”
拔列炎神色微动,他低头看向那沉黑的将印,显得若有所思。
“还有一事需向拔列将军坦承,”卫长轩整理衣襟,俯身道,“此番收复盘门关和甘州城,皆因我同燕虞王子阿史那棘连结下血盟,这城实是他拱手让与我的。”
拔列炎猛然一惊:“你说什么?”
一旁的尉迟锋暗道不好,赶忙悄声喝止道:“卫长轩!”
卫长轩却置若罔闻,一口气道:“去年在云峡关之战中,我曾失手被阿史那棘连所擒,后来被他放回,这次相遇已是第二次见面了。”
拔列炎沉声问道:“阿史那棘连是燕虞人,为何一而再对你手下留情,还将盘门关让给你,你同他是朋友不成?”
卫长轩摇头:“我同他的关系不是朋友,只是敌人的敌人而已。我们此番结盟,便是为了除掉共同的敌人,阿史那努尔。”
拔列炎沉默地看了他片刻,低声道:“燕虞的大王子同右将军之间素有嫌隙,这件事我有所耳闻,可你知不知道,你私下结盟却是犯了朝中大忌,是死罪。”
“拔列将军!”尉迟锋赶忙上前,在卫长轩身边跪下道,“卫长轩出此下策,也不过是一心为了大昭,为了此战而已。”
拔列炎脸色阴晴不定,只是定定看着卫长轩:“你这人倒有些意思,明知我对你殊无好感,还敢将此事和盘托出。你就不怕我现在便上疏奏告朝廷,说你里通外国,罪不可赦么?”
卫长轩并不慌张,只摇头笑道:“方才我便说过,要与拔列将军坦诚相待,若是隐瞒此事,又怎能算得上是坦诚。”
拔列炎怔了怔,而后背转过身:“大家皆为此战,还是坐下说话吧。”
听他这么说,尉迟锋稍稍松了口气,同卫长轩一起归了座,却听拔列炎又道:“有一事,本将仍想请教。”
“拔列将军请讲。”
“先前盘门关失守,无论是我们东胡守军,还是你们都城来的援军皆有罪责。然而如今盘门关已被收复,大昭寸土未失,你回朝之后就算没有嘉奖,却也不会受到责罚。既然如此,卫将军是否觉得,我们不如闭门拒战,死守此关,拖过这次战事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