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3章比武
郭家媳妇跟着丈夫进城时,太阳还没落山,朱雀门查的很严,他们等了很久才通过城门,一入城门,郭家媳妇就傻眼了。
郭凤强瞧见媳妇这副模样,哈哈大笑,“又不是第一次来汴梁,怎么还这么大惊小怪的。”
两人一路走一路看,郭家媳妇挽着丈夫的手,像小姑娘一样四处张望,看到什么都觉得新鲜。
这次万寿庆典规模空前,全国各地的商人都云集汴梁,带了各式各样的别致什物。应天府的绢扇、苏州的绣品、江西的瓷器、南诏的银饰、蓝田的玉器、杭州的油纸伞,连只在乞巧节出现的汴梁最富盛名的泥塑“磨喝乐”也被摆了出来。郭家媳妇一连买了好几个,郭凤强在一旁打趣道,孩子还没呢,你就买这么多小玩意。郭家媳妇羞的连耳根子都红了。
州桥顶聚集了许多人,所有人都在向北望,郭凤强带着媳妇也挤了上去,好容易寻到一个好位置,郭家媳妇垫脚一看,哇的一声叫了出来,双目圆睁,紧紧捂着自己的嘴。
“怎么了”
郭家媳妇手一指,郭凤强也看到了,饶是他从小在汴梁长大,也惊呆了。
良久,郭凤强喃喃的说:“翠翠,这会是你这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花灯。”
花灯从初九晚开始一直持续半个月,今天是第一天,许多花灯还在装,郭家媳妇看到的是正前方一个正在装的走马灯。
光灯轮就高达二十丈,织锦绮罗做外衣,金银镶嵌作装饰,自上到下挂了四万盏燃灯,灯簇紧密,远望如一株怒放的花树。
花灯挂好后,七八个工匠将一个四人也难于合围的海缸挪至灯轮下,而后开始往里面灌牛油。灌到半缸,六条手臂粗细的捻绳被放进油里浸透,只待天黑。
夕阳西落,迸射的火烧云也渐渐消退,全城百万百姓都凝望着最后一丝光亮,咒骂它赶快离去。
终于最后一线光亮也沉入西山,整个汴梁陷入寂静黑夜。没有一户人家一家店铺点灯,所有人似乎都在等着什么。
郭家媳妇轻轻摇了摇丈夫,郭凤强低下头,郭家媳妇贴在他耳边细语,“天黑了,什么时候点灯。”
郭凤强还没来得及回答,“铛”一声直冲云霄的锣声从宫中传来,接着“铛铛铛铛铛”锣声一声压着一声好似夏日的暴雨落在地上。
宫门缓缓打开,八匹快马闪电一样奔出。
“点灯!”巨型花树下的守灯人,双手叉腰,气沉丹田,将这一声喊的气壮河山。
六个守候多时的年轻工匠同时点燃灯轮下的捻绳,火光噗的冒了出来,于此同时,几十个工匠沿着花灯架飞快的往上爬,郭家媳妇看着他们心想,四万盏灯要点很久的。
灯下的火势越燃越大,气流上升,灯轮开始缓慢旋转,织锦上的图画仿佛都活了。烟雨迷蒙的江南,雾气缭绕的潇湘,一格一格转来的景致,让地处北方的百姓看到了南方的灵秀,东南格上画着一位盛装仕女,青丝如云,眉目含笑,发鬓上斜插着一只鸾凤衔珠宝钗,花灯一转,鸾凤仿佛要飞起来一样。
走马灯刚开始转,工匠们便已经爬到灯顶,所有人都以为他们要一盏一盏的点,哪知他们只点了最上面的灯,最上面的一亮,下面的迅速跟着亮起来,一盏茶的功夫,四万盏燃灯全部亮了。百姓们欢呼雀跃,汴梁最大的火树开花了。
八匹快马带着锣声奔走在汴梁城内,所过之处,花灯绽放,玉壶光转。
袁朗左手拉着一个人走在一条并不太宽的街道上,那人穿着一件雪色印纹外衣,眼睛上蒙着一块黑色的绸布。
袁朗很高兴,每看到一个不同的花灯,就形容给他,那人会告诉他是什么灯。
“斐然,你真厉害,认识这么多灯。”
“我家在江南,那里的繁华不必汴梁差。”
“我知道,东南形胜,三吴都会,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风斐然轻笑一声,“没有说的那么好,至少我没感觉它好。”
“可是,你想它,你想回家。”
“我没有家,唯一可能成为我家的地方,被你埋了,我挖了一下午,你一炷香的功夫就埋了。”
袁朗拉着他的手,拐进主街,“你死了,我会把你带过去,不过现在那还不是你的家。鹰锐没有自杀的人。”花蓝灯的幽幽蓝光映在袁朗脸上,一片冰凉。
风斐然不再说话,任由袁朗拉着。
街上的人看到风斐然都会多看两眼,第一眼是因为他眼睛上的黑绸,第二眼便是因为他的长相了。
一个人,蒙上眼睛和鼻梁还能让人觉得他好看,袁朗觉得除了斐然,没有第二个了。
风斐然是鹰锐乃至燕云狼骑里长得最好看的男人。吴哲长得也很漂亮,但也恰因漂亮所以显得有些纤细,有些人可能会不喜欢这种感觉,但风斐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