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密云斋的糕点很好吃。”

“你从何处听来的？”吴岫云目光流转，密云斋稍稍勾起了她对过往的回忆。

“刚刚那个小丫鬟说的。她说的时候简直要流出口水来。”吴菱掩着嘴轻笑。

“我看你也差不多流口水了吧。”吴岫云看着她可爱的模样，仿佛与以前的李馥兰重叠了起来。

“我，我没有。”吴菱直了直自己的腰，以示自己的成熟。事实上，她的身高体型与吴岫云相若，早已是个成shú_nǚ子，但她很明白，在吴岫云眼中，自己可能仍是个孩子，这是她最不愿看到的，“菱儿早过了对着零嘴流口水的年纪。”

吴岫云轻笑，唇角勾起一道温柔明媚的笑意，眼睛也像月牙儿一般弯弯的，“是嘛，菱儿真的已经长大了。连吃零嘴的时候都很成熟呢。”说着捏着吴菱的脸颊。

吴菱虽然有点不忿，但见吴岫云笑得那么开心，也便痴痴地跟着她笑起来。

第四章——天命何在

本来享用难得的美味点心使得吴菱心情愉悦到了极点，然而快乐却被吴岫云不经意地抹去了。

“老板，再给我一包桔子酪，带走。”

吴菱疑惑地看着她，嘴里含着玫瑰酥，问：“还没吃饱么？”

“哦。这是谢礼，借住在别人家总要有所表示。”

“这是谁爱吃的？”吴菱敏感地问道。

“嗯，馥兰小时候最爱吃，不知道口味变没变的。”

吴菱突然觉得心里一阵酸酸的绞痛，她嚼了嚼，囫囵地吞下。原本甘甜可口的糕点，骤然变得难以下咽起来。

“吃饱了？”吴岫云见她停箸，便随口问。

“唔。”

“那咱们回去吧。”说着站起身来。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有人高喊着：“新皇登基，昭告大赦天下，万民同庆。”

“听说立的是七皇子。”

“之前不是说六皇子的么？”

“朝廷的事儿，谁说得准呢。听说七皇子有后台，有人支持的。”

“什么人这么有权势？”

“杨复恭啊。”

“那不是个宦官么？”

集市里瞬间热闹非凡，此地远离京畿，百姓们肆无忌惮地谈论着皇位的更替，自发地为这自古以来就带着神秘感的事件渲染得更加光怪陆离，匪夷所思。

“看来这次是我赢了。”岫云笑得有点无奈，“七皇子李晔登基了。”

吴菱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隐隐带着冷酷的气息说道：“就是那个与我有因缘的人？”

吴岫云点点头，“我的占卜是正确的，这样看来，这个李晔便是与你有夙世因缘的人了。”只是，这命运会将你乃至整个大唐王朝引向绝路。吴岫云隐去了后面想说的话，认真而笃定地说：“菱儿一定会与命定之人得到幸福的，我保证。”以我的生命保证。

“我不是您的妹妹。”吴菱突然停下脚步。

吴岫云愣了一下，不解地望着她。

吴菱避过她的眼神，“菱儿不是您的妹妹。您若想将对您弟弟的歉疚弥补在菱儿身上，请恕我不能接受。”

好敏感的丫头，吴岫云忍不住捏着她的脸，人小鬼大说的就是这样的孩子吧。

“唔，痛啊。”吴菱叫痛却并不挣扎，一本正经的脸上涌起稚嫩的带着点忿忿不平的可爱模样。

吴岫云轻刮了一下她秀气的鼻梁，微笑着说：“走吧，回去了。”说着牵起她的手。

吴菱没有拒绝，反而紧紧地握着岫云的手。贪恋这份温柔的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拒绝这个人的，更不可能离开她而独自生存。那就改变所谓的命运吧。吴菱这样想：虽然她的占卜从未出错，但所谓的天命也需要人为吧，就让我亲手斩断这因缘吧。

“菱儿，”当先走着的吴岫云开口了，清俊婉转的声音让吴菱的心一阵柔软，吴岫云一边继续走着，一边说，“你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了，所以……”剩下的话吴岫云没有说，只是将手握得更紧，干燥的掌心渗出了丝丝汗水。

吴菱也没有追问，只是快走了两步，紧贴在她身边，一起默默地走着。

“吴家小姐让我把这个送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