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熙子说:“告诉她先安心养病,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史瑞克正想再问,姒熙子做了个手势制止他:“别告诉她你说过什么。”
末了,留下满头雾水的史瑞克,姒熙子加快脚步朝宁蔚赶去。
宁蔚倒走得不快,姒熙子追上她时正好在医院大门。这会儿天已经黑透,夜风呼呼刮着,宁蔚不知是浸湿的水还没有干透还是其他什么,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她捋捋手臂,望着面前一片黑压压的绿植,愣了愣神。
姒熙子走近,把手里的外衫顺势给她披上,问:“冷吗?”
宁蔚摇摇头:“没那么冷。”
姒熙子揽着她的臂弯,正想说快回家,突然又问:“怎么这么烫?”
宁蔚不解:“你在说什么?”
姒熙子伸手摸了摸宁蔚的额,沉声说:“发烧了,自己没感觉?”
“是吗?”宁蔚倒没那么吃惊,反手也摸了摸脸颊,“好像是有点热,难怪我觉得冷……”
姒熙子说:“幸好还没走远,医生都在这里。我陪你去瞧瞧。”
宁蔚笑了笑:“只是发烧,吃点药就好了,你家里有药吗?”
姒熙子点点头,宁蔚说:“那就回去吃了药,再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
姒熙子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两人坐上车往姒熙子的公寓去,开到一半,宁蔚突然想起来,居然把荀立颜一直忘在脑后,她拿出手机想要打给荀立颜,却发现收件箱里一直静静躺着一条短信,收到时间是下午七点四十,正是两人在架桥上找到姒熙子和薛沫然的那阵子。
短信很简单,只说:多保重,我先回去了。有事再联系我吧。立颜。
署名仍是一个笑脸。
宁蔚没有回复,直接把手机重新放好,姒熙子撇了一眼,想问什么,仍是没出声。
等回到住处,洗了澡吃了药,已经接近凌晨了,两人躺在安安静静的房间里,都没有睡着。
这种气氛实在有点诡异,宁蔚仔细回忆,到姒熙子家来不过三四次,第一次是醉酒被迫留宿,第二次是被半哄半骗同床共枕,第三次,就是今天,虽然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两人依照往日的程序,很有默契的在客厅歇一歇,然后就到卧室就寝。
然而,两人之间会这么安静,还是头一次。
宁蔚转了个身,问:“你没睡着?”
房间里是黑漆漆一片,只听到姒熙子回答:“我等你烧退了再睡。”
宁蔚心头一动,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姒熙子伸手拍了拍她,又说:“你先睡,什么都别想。”
有这么一瞬,宁蔚忽觉得对这房间的熟悉感又回来了,她应了一声,合上了眼睛。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宁蔚睁开眼才想起来,这一整晚反反复复梦到都是姒熙子和薛沫然两个人,在笑,在哭,在吵,在闹,地点一会儿在s市,一会儿转场到英国,场景始终灰蒙蒙的,自始自终宁蔚觉得自己像一个看客。
淡然看着这对相爱想杀的情人,一直从曾经,纠缠到现在。
姒熙子起得晚一些,两人各自收拾了一阵吃早餐,宁蔚刚喝了两勺粥,电话响了,是个陌生号。
宁蔚接起来:“喂?”
“我是薛沫然,阿熙在旁边吗?”
宁蔚一怔,看了看身边正翻报纸的姒熙子,站起身往阳台走去,说:“你有事就说吧。”
薛沫然声音细弱:“我想跟你谈一谈,不过我行动不便,你可不可以到医院来?”
从阳台上望过去,远处的城市主干道上行人和车辆都开始熙熙攘攘,白悠悠的晨光均称地透过云层洒满了整个城市,薛沫然就在距离这里十几公里外的医院里,打来这个电话,宁蔚觉得她现在的方位,应该是在城市的东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