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儿略收拾了一下，陪着回儿一整天后就上路了……

皇城，虽然雁儿在这里住的时间并不短，但对雁儿来说，这里还是一个不熟悉的陌生地方，每每走在街头，雁儿都有种想要逃开的感觉……

“雁儿姑娘。”棋语我这雁儿的右手，只觉得冰凉，“你身体不舒服吗？”

“我没事。”雁儿抽开右手，用左手将右手握住，“我们走吧。不能让王爷等。”

在端王府家仆的引路下进入端王府，雁儿后背一阵冷汗，额头也冒出密密的汗珠，握紧的双手已经绞得泛白，毫无血色。雁儿四处看了看，端王府大概还是以前的模样，只是在已经渐凉的秋风中萧条了些而已。

落座后许久，端王才出现，雁儿偷偷瞟了一眼，端王看起来和当年的变化很大，倒是像当初的书言那样死气沉沉。

端王也没多说话，就挥了下手，管家招呼大家先吃吃喝喝，晚宴就这么开始了。

雁儿心底一点都不明白端王这么做的意义，直到晚上宴席散了后，管家传话让她独自留下。

屋内静静的，没有丝毫声响，雁儿也确定端王并没有看自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雁儿越是紧张的握紧了双手。

“留下你，是告诉你，我要孩子。”朱宏的声音有些沙哑无力。

“孩子？”雁儿瞪大了眼，“你要什么？又儿已经……”

“又儿死了，但是你还生了一个我的孩子。”朱宏眯眼盯着雁儿，“只要你把孩子给我，我就把燕无双和她那些人放出来。”

“你要回儿？”雁儿本能的要摇头，但是……“大小姐他们在哪儿？”

“回儿？你和燕无双取的名字？”朱宏冷笑着，“既然叫回儿就该回到我身边。燕无双在刑部大牢，已经定下了秋后处斩，没有几天了。”朱宏扶着椅背站起身，“你放心，孩子跟着我不比跟着你差。我死了，他就是端王。”

雁儿轻摇了下头，“我不能把回儿给你。你没有资格带走她。”

“我是他爹，怎么没有资格？”朱宏冷笑着看着雁儿垂死挣扎的模样。

“回儿是我和大小姐的孩子。”雁儿冲动的站起身辩解，“回儿不是你的。”

“两个女人能生下孩子？”朱宏轻蔑道，“我就说燕无双对你的感情很古怪，但没看出来，你也喜欢上燕无双……你们两个女人之间这种伤风败俗的关系一旦挑清，加上你作为我的王妃却与女人私奔，你和燕无双都是死罪。如今，我可以不要你回来，因为你一开始就只是我为了得到燕家庄的棋子，现在燕家庄我都不要了，还要你有何用。但是我要孩子回来。”

“你为什么一定要孩子？你一点都不喜欢回儿的。你就算想要的，也该是书少的孩子。”雁儿是舍不得回儿，但她更不相信朱宏会对回儿好。

“我是想要书言生的孩子，书言的孩子是上选，但是现在，我也已经不介意只有个次选。”朱宏冷漠的看着雁儿越发无血色的脸，“你现在在打理燕家庄，就该明白，要得到一样东西就必须付出。用孩子换燕无双他们，你并不亏。”

“回儿是我生下的，他是我的孩子。你从来没看过他，照顾过他。你其实从没想过要他。是大小姐容下回儿的，如果没有大小姐，早就没有回儿了。回儿出生开始，就是我和大小姐带着回儿的，回儿是我和大小姐的，从来不是你的。你没有尽过一天当爹的责任，你有什么资格要回儿？”雁儿愤怒得浑身颤抖，眼泪充溢在血红的眼眶，却被雁儿倔强的压着不溢出，“回儿是大小姐给我的。回儿是我和大小姐的，大小姐比你更像个爹，一开始，我也不是个合格的娘亲，但是现在，我是个娘，一个娘是不会舍弃自己的孩子的。我不会把回儿交给你的。”

“那你就等着给燕无双收尸吧。”朱宏冷淡的一句话如同利剑刺入雁儿的心扉。

雁儿咬紧牙，终究忍不住眼泪滚落，“我会陪大小姐一起死。”

“你死了，我也可以直接把孩子接回来。无论你和燕无双死或者不死，孩子我都会接回来。我给你两天时间考虑！”朱宏大笑着离开了客厅。

客厅里只留下了雁儿，雁儿捂住耳朵，那狂妄的笑声还在耳边抽痛，心头抽搐着，雁儿蹲□来，抽泣道，“回儿是我和大小姐的，不是你的。”

雁儿茫茫然的被棋语接回到客房休息，见她神魂不附的模样，棋语不禁担心，“雁儿姑娘，发生什么事了？”

“端王他要我用回儿换大小姐他们。”雁儿失神的望着窗外的残月，“大小姐……”

“雁儿姑娘，你打算怎么办？”棋语还算平静，只是微拧的眉头还算显示出她的担忧。

雁儿沉默了许久，“除了交出回儿，我还有别的选择吗？”雁儿突然颓瘫在椅子上，“这是我可以为大小姐做的最后一件事了。明天，我就去告诉端王，我把回儿给他。”

“雁儿姑娘，你真舍得吗？那你亲生的孩子，是你的一块肉，连着你的血。”棋语握住雁儿冰冷的手，“或许，还有别的法子。”

“但端王说，没几日秋后，大小姐他们就要被处斩了。”雁儿匍在桌上，“棋语姐姐，明日我就回燕家庄把回儿接来。以后我会留在王府。”

“你要留在王府？”

“回儿不可以没有娘。而且我不放心端王，我怕他对回儿不好。他是个疯子，万一哪天他疯起来害了回儿怎么办？”雁儿泪眼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