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居然和我想到一起了！你真的认可那样的社会？”

莫新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说：“是的。虽然在第二伊甸有些不愉快的记忆，但我仍然认为那种每一个人类个体实现高度自治的社会，是最好的。作为这种社会的基础，重生女神系统必不可少，所以我只劫控了她的攻击系统和部分防御系统，而完整地保留了社会维护系统。”

马科啧啧地说：“在克制情绪这方面，你比你爸爸优秀很多！”

“我可以把这当做称赞吗？”

“绝对是称赞！”

莫新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其实里昂的处境比我更艰难——他是个荣誉感和自尊心极强的人，一直把自己视为女神最忠诚的骑士，背叛女神，等于背叛他自己的信仰，但现在他却要以女神代言人的身份去安抚民众。”

“照你这么说，我也挺同情他。”

莫新顿了顿，轻言细语地说：“裴叔叔，其实我有不止一种方法可以除掉巴姆，但除掉了这一个，以后还会遇到第二个，第三个……杀人很容易，所以人类在历史中一直都用这种办法解决问题，但我想，还有别的办法。”

马科冷笑一声：“你是怕阿瑞斯为难吧？他有什么资格值得你对他这么好？”

“我选择了他，这就是他的资格。”

“没实力的懦夫，不值得你选择。”

“虽然他的父母给了他一个战神的名字，但他只是个平常人，他从小被培养的才能是战斗和杀戮，所以能不能保护我，并不代表他有没有实力。他做过军人，做过杀手，做过雇佣军，上过战场，杀过很多人，但他还保留着人性的仁慈，懦夫是做不到的。”

马科不屑地哼了一声。

“你一定不知道，是他除掉了hssh总司令艾文·霍华德。另外，他的挚友之一，戈法·吉维现在是联邦吉维家族的继承人，并且和汤克家族的养女订婚，而那位养女的原名是安婕·派罗，是他唯一的妹妹，现在叶迦就在她身边。”

“你是说……”马科眼睛一亮，却又不愿意表露出心情，撇撇嘴说：“关系真够复杂！”

“形成这种关系的过程很曲折，大概能写出两部书。”莫新笑了笑：“裴叔叔，他将是和我们一起创造未来的重要力量。除了钱，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人，一群有专业技能的人，一群可以汇聚更多资源的人。你怎么能松开送到手里的力量呢？”

马科终于被说服了。莫新庆幸自己还记得，他性格是多么随和，不会对一件事情过分固执，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一点仍然没变。

……

椭圆厅里银白的四壁消失了，环境变成了古地球时代的森林小木屋，四壁是货真价实的原木，木缝里还有温热的光芒透进来。向光的墙上开着一扇小窗，窗外是生机勃勃的松林。

被困在这里的众人都有种回到地球的错觉，情不自禁地伸手触碰木屋里的东西求证，只有阿瑞斯对这样的变化无动于衷。他和路西恩从回到这里开始，就一直沉默不语，谁都不知道他们被带走以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各自猜测。

门忽然开了，莫新独自站在门口。

“莫新？”布鲁托惊愕地看着四肢健全的莫新，几个大步跨过来，忘了忌讳地捏了捏他的脸，拍了拍他的背：“是本人？没有受伤？”

莫新点点头，看着靠在对面墙上的阿瑞斯。

门还没打开的时候，阿瑞斯就预感到是他回来了，但现在却只是远远看着，连站姿都没变，更没有走过去意思。

路西恩苦笑一声：“他居然还会让你来和我们道别。”

罗勃看着路西恩，紧张地问：“道别？什么意思？”

比利克幽幽地飘出一句：“既然你没事，那么‘道别’就意味着要死的人是我们？”

“不会。”莫新摇摇头，径直走到阿瑞斯面前，伸手抱住了他。

阿瑞斯一怔，刚抬起手准备回抱莫新，却又放下。“我想保护你，可是我仍然没有做到。我承认自己的失败，但是我不后悔。谢谢你最后还愿意给这样的我一个拥抱。”

【阿瑞斯，我只能和你进行脑波交流，你对我而言是独一无二的。我们还要回卫星城，还要做很多事。】

阿瑞斯的肩膀颤了颤。

【裴叔叔答应我，大家都能活着回去。】

“他的条件是什么？”阿瑞斯问出了声。

其他人不约而同地集中注意力，想听莫新说什么——既然有“条件”，就说明还有选择。

莫新轻声说：“他要大家加入太空海盗团。”

这是……招降？

路西恩对马科的要求并不感到十分意外。他知道马科说让他和阿瑞斯“滚回你们自己的地方”只是气话，他们能重获自由的几率很小，果然等马科冷静下来以后，意识到了他们这群可以闯进第二伊甸的人是极有招纳价值的。

罗勃松了口气，像是没骨气没立场地说：“不用死的话，我不介意做海盗团的机修师。”

比利克难得地附和说：“联邦本来就不欢迎我这样的人，太空海盗团倒是个不错的靠山。”

波尔徳用手心在光秃秃的头皮上蹭了蹭，瞄了巴姆一样：“我们夜猎队是干雇佣兵这行的，就当是被太空海盗团长期雇佣，反正也没什么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