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少爷,呆会该误事儿了。”采月一惊,随后安稳了下来。也不是头一次了,反正他也不对自己做什么,只是趴在自己肩上歇一会,脸红红,也就过去了。
半晌,文祥松了手,朝采月头上轻轻拍了拍,转身走了出去。
都说自己纳了采月是这丫头三生修来的福气,又有谁知道,留她在身边,不过是想他的时候,有个人说说,同自己一起想,真真不好说,这是谁三生修来的福气。
9.
9.
微风和煦,透过窗子溜了进屋,柳儿懒洋洋的赖在床上不愿起身,唤了小丫鬟将窗子开了透透气。
自打邀月去了宇文弘就将他又接回了府里,虽说准他随处逛逛,依旧是要处处需人批准的,比幽禁也强不了哪去。
赖了半晌,眼瞧着日上三竿了,柳儿这才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小丫鬟急忙走过来服侍柳儿穿衣洗漱。
“公子,前几天您瞧上的内匹布做成了衣裳了,要不给您拿来瞧瞧?”小丫鬟扶了柳儿做起来,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这公子是少爷的贵客,怠慢不得,头几日因疏忽了没及时瞧见这公子晕倒了,挨了少爷好顿训。府上来过这么多客人,也没瞧见对哪位这么上心过。可说上心吧,也不见少爷过来,只把他圈在这,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不闻不问。
这主子们的心思,可真真不好猜。
“倒是怪麻利的,成了,今儿就穿新的了。”柳儿站起身,活动了几下,朝小丫鬟微微笑了笑。
打春的时候府上来了个裁缝,本是来问宇文弘今年要不要换几身衣裳的,带了几匹布,柳儿一眼便搭上那那匹火红的缎子,宇文弘倒是大方,旋即叫人给他量了尺寸,一口气做了七八套。
柳儿如今喜欢红色,也不知是因了什么,或许只是觉得白色太过干净了,亦或许是因了邀月那一身朱红的丧衣。反正如今,从被褥xiè_yī到屋中摆设,一大半都是红色。宇文弘倒是大方,无论柳儿想要什么,只要不出丞相府,一码的全给送来。
对着窗子发了些许呆,小丫鬟便将衣服拿了来。
从xiè_yī到里衣到外袍,齐刷刷的一抹朱红,上好的缎子泛着柔和的光泽,艳丽的不可方物。
柳儿仔细瞧了瞧穿在身上的衣裳,不愧是京城有名的铺子,一针一线都透着精细,抬头,对着小丫鬟莞尔一笑,不意外的瞧见了她脸上升起了一抹红云。
不用瞧镜子,也猜得出这一袭红袍穿在自己身上是如何的惹人嫉妒。
懒散的一笑,转身走出了寝室。
洗漱,进餐,抚琴,绘画。日子过的,近似不真切。
柳儿有好一阵恍恍惚惚的,有时候甚至想就这样过下去,报仇,迫害,天下大义,干脆与自己无干好了。可是过了那个劲,即便是再强迫自己,也总是真真切切的想起司徒倒在自己怀里的场面。如今,就隔着这么近,这压抑了多少年的恨,本以为会消失了,到想混淆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早就深深的刻在骨子里。即便你不去理会,还是原原本本的在那。
隔了这么些年,那些不真切的东西淡到也只剩下怨了,最初那份撕心裂肺的仇和恨,随着日子行云流水的过,渐渐地模糊了起来。
这日子,还真是能敛人心境啊。
柳儿笑得有些自嘲,不知是因了自己无心还是因了自己执着。
手依旧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琴弦,零零散散的音符混成的曲子透着几分凄凉。
“这么俊美的人儿,何苦总是这般哀伤呢。”
“是啊,也不知道是哪不如意。”
“你们懂些什么,这公子要是成天笑模笑样的,和那些个浪荡公子又该没区别了!”
“瞧瞧,瞧瞧,莫不成是谁拨弄了我们的莲儿姑娘的这一池春水了?”
“哎呀,我叫你瞎说,看我不打你!”
“哎呀哎呀,打人了打人了......”
屋外小丫鬟们地窃窃私语渐渐淡了,柳儿忽然就想起了那个娇俏的小人儿,红透着脸,眯了一双水灵的眼睛,笑嘻嘻的跑来说:“公子,该吃药了!”
也不知那丫头还好不好,不过,跟着那人,该是吃不了苦的吧。
“公子真的要在这呆一辈子不成?”
恍惚又记起那丫头的话,一怔。是啊,难不成自己真的甘心就这样下去不成?怨也好恨也罢,总该给自己找点念想不是?反正也是一无所有了,总得给自己找个朝前走的奔头。
思来想去,柳儿笑了,苦苦的笑。寻摸了半晌,自己,还真就只剩下怨了。
10.
10.
日头还没升高,小丫鬟们忙忙活活的进进出出,脸上的疑虑显露无疑。今儿这是怎么了?天天都要睡到日上三竿的公子哥,今儿怎么早早的就起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