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按照苦瓜精的速度早就应该抄完那一遍了,而是他故意放慢了速度的,他想和鬼见愁多呆一会来着,多和鬼见愁一个人呆一会……
苦瓜精愁苦着脸,似乎就要哭。“那……那我以后如果当上状元,哥你能陪我去城里种田吗?”
鬼见愁最讨厌苦瓜精摆出这种别别扭扭的样子,不过还是不自觉地笑了一下,但为了维持自己的高深莫测的形象立即收住,弄得这一笑活像抽搐。随后颇为赞赏地拍了拍苦瓜精的肩膀:“嗯,那我就勉为其难地陪你去城里转悠转悠也好。”
苦瓜精破涕为笑,落出了白净脸颊两侧的大梨涡。
鬼见愁伸出手指去戳那梨涡,吩咐道:“你笑的时候可好看了,怎么就不能多笑笑?”
……
梦醒后,白雨幽觉得自己的眼角是湿的,坐在幽暗的轿子里,低声自语道:“真是……从小到大,都在欺负我。”
“老爷,夫人……夫人今早又不见了。”这时,轿子外传来桃红惶急的声音,脸色急得青白,她是见过夫人发病时的紧要情况的。“夫人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得上了那样的怪病?老爷您说这荒郊野外的,夫人能去了哪里啊?可别遇上了什么坏人,夫人身娇体弱哪里……”
“知道了,不用急,她没走远,我去找她。”白雨幽施施然回道,依旧披上了黑色大披风为自己遮挡讨厌的阳光,然后才慢悠悠地从轿子里面走出来,然后朝一个方向走去。
桃红接到命令,徒留在原地,疑惑着:老爷对夫人的态度为何要这般冷漠,难道他们不是夫妻吗?桃红默默打量周围几个充当轿夫的活死人,为什么这么可怕的东西会出现在夫人身边?自从小姐嫁给白雨幽后,她的病情就越来越严重,人也变得和姑爷一样越来越奇怪。
这是一个从小便居住在半山腰的女孩,她和每日一样趁着清晨的薄雾出来,到河边打水。待到拎来的两个木桶都盛满了水之后,女孩和平常一样,借着流动的水面端详自己的面容,然后笑着拨动自己发间的银花簪子,那是爹亲去城里赶集帮她带回来的。
突然身后的草丛里传来声响,她闻声回头望去,竟然是一个衣着华丽的貌美j少j妇。
只见,那美丽的妇人直勾勾地盯着河边的自己,双唇被自己咬出了血痕,抱着自己的身体,浑身不由自主地痉挛颤抖,似乎正在忍受什么巨大的痛苦。
“夫人,您……您怎么了?您生病了?要不,我送你去看大夫吧?”女孩并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靠近自己,生性纯良的她不允许自己眼见别人受难而置之不理。
“凭什么?凭什么?……”华贵j少j妇嗫嚅着什么,吃力挪动近乎残废的双腿,栖身靠近那女孩,然后抬起了自己的双手卡在那个还在为自己担心的女孩颈上,神情狰狞得宛如兽化。
女孩终于明白眼前的华美j少j妇并不是一个正常人,踢动着四肢胡乱挣扎,与此同时,她也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痛苦正从妇人的手掌传导进自己的体内,是那样炙热的火焰毒荼她身体的每一个脆弱机能。“不!不……求你放开我,求你……救,救命啊……”
“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忍受这病痛,为什么没有人来同情过我,为什么没人能来救我?”华j美少j妇凄厉地对着女孩嘶吼、大叫、宣泄她压抑已久的怨恨,只是那双眼睛空洞无神。
“芙蓉,回来了……”不远处传来一道异样沙哑却温婉好听的男声,他披着黑色的大斗篷,眼睛是灰色的,有着烟雨朦胧之美,那犹如神邸般的男人信步走来,对着那华美的少j妇露出浅淡的微笑。
那少j妇斜眼看向男人,女孩忘记了挣扎,瞧着少j妇的眼睛,却只见那眼眶内生生分出两只瞳孔,就好像,一具身体内住着两个灵魂……
终于少j妇松开了双手,痛苦地抽噎,而女孩则化作一具烧焦的尸体,谦卑半跪在两人跟前。
“她又来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为什么她要害这么多的人才开心?”烈芙蓉扑进白雨幽的怀中,双眼中也已只剩下一副瞳孔。“相公,我真的支持不下去了……”
白雨幽一手抱着烈芙蓉,敷衍安慰。另一只手却伸向一旁的尸体,将女孩因枉死而生出的怨气吸进自己的体内,于是这就是所谓的天神降火了。一双蓦然的灰眸却望向林中的某一处,挑衅般地挑眉轻笑,然后扶着烈芙蓉朝轿子的方向慢慢走去。
而白雨幽刚刚扫过的角落里,在两人走后又走出来两个人。
女虹明显微愠,但还是扯着伏云霏的袖子耐心问道:“伏大哥,杀人的真凶就在那里,他们的邪法已经很强大了,不能再放任下去,为什么不趁我们还能收复的时候,将他们收住?”
“我……”伏云霏将头埋下,不敢去看那具河边的焦尸。“我们去找别的凶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