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孩子都快上学了,你以为我还年轻啊?”张晶自嘲道:“这么多年没见,是不是再看见我老了许多?”
莫然没有回答,其实,也没有否认。
“你可是越来越水灵了啊。”张晶此时的目光算是得上正视,但就是那双滑溜溜的眼珠不停的在莫然脸上打量,让人很不自在。“年轻就是好啊,特别是女人一旦结婚再有了孩子,一天到晚为了家庭操持成了黄脸婆,那就不值钱了。你还没结婚吧,有男朋友了没?”两人对彼此的近况如同白纸一般。
“这几年,我一直霸占着你家,你一定反感吧。其实我早几年应该搬出,户口又不在这里,托下去也没意思。给,钥匙给你,你家地契和贵重的东西都在原处。”张晶从包里拿出一串钥匙丢在桌子上。
莫然看了一眼,嗤的笑出声。“就这事是吧?我先走了。”她拿起这些本应属于自己的东西,十几年了,东奔西走的,只为了维系母亲那边家庭的和谐,现在,也应该是做一了结的了。
张晶站了起来,“莫然!”惜字如金的两个字蹿入莫然的耳朵,“你就多一句话都不想和我说吗?”
莫然站住了没有回头。往事像记录片一样,快速的回放在眼前。说不上恨她,也从来没觉得她存在过。只是那一夜之后,自己会偶尔梦见满手的鲜血,站在漆黑的窗口很是无助。
“没有什么可说的吧,本来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我想以后也不会有任何的交集了吧!”莫然抬腿走出快餐店,她急于回到自己儿时的家中,向着前方大步的跑着,可没跑上几步便已气喘吁吁。抚着墙面,用手按住那颗脆弱的心脏,刺痛得很,快要无法呼吸。
张晶远远的看着莫然的背影,见到莫然快要跌倒的样子,匆忙的结了帐,她走到跟前,有点做作的扯了一下莫然的胳膊,“你没事吧?是不是生病了?哇,脸色这么差,不会是让我气的吧?”
“哼,你太高估自己了吧,手拿开,不要碰我。”莫然甩开她的手,靠在墙上,手依然放在胸口处,眼睛不屑与她接触。
张晶的双手停滞在空中,苦笑了一下。“其实,今天除了把这些东西还给你外,我还欠你一个,对不起……这多么年过去了,也有可能你早不记得,就当是我自私也好,说了这些也算是对你我做个了结。你说不见,以后也没有什么必要再见面了。”
“对不起?可笑,这三个字有个屁用,它值多少钱?你说得很轻松啊,一句话完事了,让我捅你一刀说声对不起,你能答应吗?别装得像个受害者一样!”莫然不想要压抑的怒火被燎起,但从张晶的口中听到廉价的抱歉二字,实在是觉得反胃。
“然然,我们都长大了,甚至,变老了,以前做过的都是年少轻狂,我希望那一次没有影响到你什么,其实,也不希望你过得太糟。你我的情况也差不了多少,父母不在身边,他们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我们都是缺少关爱的那类人,那时候的无知和叛逆,也应该随风而去了。”
“影响?我根本就记不得什么,别现在装得和个传教士一样,你的傲慢哪去了?收起你这些假面具,回去好好过你的日子吧。”莫然没有奔跑,平静的一步步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张晶嘴中小声的咀嚼着,“莫然,看样,你从来就没有留心过我,你觉得我傲慢觉得我很假,可是你何尝真的放开自己的真心,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配得上你。”
两人向着不同的方向分别离开,就像两道平行线,即使是擦肩而过,也带不来任何的浮动。
莫然回到这又陌生又期待的房间内,屋顶的墙皮有密密麻麻的裂痕,家里的东西还是20年前用的,现在看来有点土气。
拉开实木的抽屉,还可以嗅到木头的味道,有点发霉的湿气。自己用过的文具,玩过的布偶,还有当时被当作珍宝的几个玻璃弹珠、变形小汽车等,此刻看来,只能凭记忆来唤回当初的童真。在父母那屋,压在厚重的玻璃板桌面下,是三个人的相片,那时年轻的模样,只能让自己感叹,时间真是从指缝中不经意的流逝。爸爸和妈妈,轮廓都很模糊,是不是自己刻意的回避痛苦,而变得麻木不堪。
杨真的妈妈早晨给孩子准备好早餐后就不见了踪影,她是有心的安排。来到了郭帅工作的地方,女婿见到丈母娘大驾光临很是意外,工作那摊子也撂了,直接请到了写字楼附近的茗茶会所。
会所内弹奏着古筝,让人的心境得从浮躁中得以平静。要了一间雅座,郭帅看似是经常光顾的,没有拿菜单便点了一壶普洱熟茶。
“妈,这种茶性温和、养胃,特别适合中老年人饮用,上次给爸带去的绿茶有没有尝尝?忘记说了,喝茶最好要有三点,就是宜早、宜少、宜淡,别让爸冲喝太浓的茶,对胃刺激很大的。”
杨母挺满意这女婿的细心,在这之前还有多少的不满意,主要是来自他的家境不是太富足,老少几辈的凑钱给儿子付了个首付,总算是勉强算得上‘有房有车’。只是不知道,这有房的背后,是要靠小两口每月3000多元的还贷的,20年之后才能填上这窟窿。而这有车的背后,更是误以为是自家女婿给添置的。经过这半年多的深入接触,觉得这小伙子还是挺不错的,个头高,身体壮,人还挺知道长进的,就是这模样……配自各闺女有点寒碜,但老头子一句话说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