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便越觉得不平。
五千多年前,我这期限便到了头,要不是看着阿念那小祖宗身量小,凄苦无依的,哪里还会呆在这种地方。
现在倒好,她长大了,有了新欢,便忘了旧爱。
这般想来,心中便愈发觉得凄楚,真真是,只见新人笑,哪管旧人哭。
幸而小梦儿是个体贴惹人疼的孩子,否则,还真不晓得我这日子怎么过下去。
我这厢前一刻正愁苦得自怨自艾,后一刻却突然福至心灵的眉眼一跳,正不晓得要发生什么事情,外面却响起了叫门声。
待得我开了门,一看却是族里侄子辈的荆炎,此刻正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见得我开门,脸上凄楚神情乍现,喊了一声表姑姑,就抓了我的袖子抹眼泪。
我正暗惊,他却已经开始喋喋不休的说明了来意。
却原来,这事是我那小了许多的弟弟惹出来了。
当初我回了族里,那孩子才不过石凳子大小,这在吼里绝对是个发育不良的,也难怪阿爹和阿娘会忧心的在他化形这日将我叫回去,一同护法。
幸而,这化形化得有惊无险,虽长得不是个玲珑剔透的模样,眉眼间却也很有一些英气来。
阿弟小名叫关关,我因着自己那点小心思,便不免想拉个垫背的。
当是时,望着他那张还略有些皱巴巴的小脸,左瞧右瞧,正经严肃了一番,才将心中早就定下的名字说了出来。
“阿爹,阿娘,”我拎着阿弟,皱眉道:“我族向来个个都是fēng_liú人物,只这孩子大约是晚产,这方面不免有些先天不足。”
我顿了一顿,爹娘脸色业已变了几变,我便接着道:“孩儿虽然读书少,文采欠佳,却也听过人间一些有名的诗词,一则便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如今不若便取这典故吧。”
我自是摇头晃脑,故作玄虚了一番,阿爹沉着眸子,将手里的茶杯一放,点头道,“甚好。”
我那可怜的阿弟,名字就被定下了,唤作雎鸠。
也不晓得是不是我这名字取得委实太好了,我虽则之后一直未曾回去,却也听得那边消息说,雎鸠果然是越长越风采,逐渐长出个窈窕君子的模样。
好相貌自然好过坏相貌,我便有个小心思,自然也希望阿弟莫给我丢人的。
却不晓得,这好相貌也有好相貌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