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墨额上挨了一记弹。“臭小子,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说,他和我当初一样,对自己的伴侣在意得不得了,有很强的占有欲。”
“哦?”容墨将尾音拖得很长:“这件事我还没找你算账。怎么,你终于打算和我说他的事情了?”
他爹看向远方,一副怀念从前的表情:“我是在独自旅行途中遇见他的。第一次见到他时,我第一次撞见了黑犬。那时候我不知道这东西有多厉害、试图抚摸它,结果被烫伤了手。他帮我引走了那只大狗,又帮我处理了烧伤。”
“等一下,”容墨发觉不对劲:“你们是在这儿认识的?他也是o,怎么可能独自出境?”
“他一直在境外生活。早在战乱的年代他的父母就到了a国,那时候想出境比现在容易得多。知道了这个,估计有很多事情你就都明白了。”
容墨的确明白了很多事:“他是在这里长大的,所以从小就成为了那个宗教团体的信徒。他从未犯过教义中指出的‘错误’,所以他以及他的儿子——也就是我——不会被黑犬杀死,连带着你也没有中了那个死亡魔咒?与此同时,因为西方国家崇尚自由、不会限制o的行动,所以他可以到处冒险,就像你这样。我那根黑曜石就是他在旅途中弄到的;他知道那东西不仅贵重,而且还有着重要的宗教意义、在关键时刻甚至能够救命,所以把它留给了我。”
容墨想起了当初在风神金字塔内发生的事情。这根黑曜石让他免于被开膛破肚、安抚了那只死而复生的羽蛇,最终又让山中那些过着原始生活的人满怀敬意地将它送还到自己身边。算起来,这东西救了他的命两次、也救了林夏的命一次。“恐怕我这种闲不下来想要到处乱跑的性子不仅是随了你,而是随了你们两个。”容墨喃喃自语:“现在我算是全明白了。”
“他和你可不同。虽然你们体能都很差,但他比你聪明得多也冷静得多,不像你、是一个爱招惹麻烦的小鬼。”
容墨翻了个白眼:“你真是不遗余力地捉住一切机会批判我。之后呢?”
之后,容墨就听着自家老爹讲述当年夫夫探险的种种事迹。正当他听得入迷时,却听到对方忽然叹气、语气也变了:“他陪我完成了冒险后就跟着我回国了。那之后……那之后的事情就不太美好了。”
“算了,不用具体说后续了。”容墨已经懂了。从对方讲述中他已经了解到,他的另一个爹是个“野”性十足的人,根本不可能安下心来做贤妻良母,而且性格强硬、不会为了任何事妥协。这样的人回到了保守又限制o行动的国内,不被逼疯才怪。“你没有多体谅他一点吗?或者,在他失落的时候安慰他?”
“没有。而且恰恰相反,我也开始限制他的行动,只想他老实地呆在家里。我们在一起时我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也没有约法三章什么的,所以那时候就一切都听我的了。我倒不是忘了他在外冒险时的模样、也不是忽略了他的坏心情,只是因为……”又是一阵叹气。
“因为独占欲,控制欲,沙文主义。”容墨说得有点咬牙切齿。犹豫了许久,他终于问出了长久以来都很在意的问题:“他到底怎么死的?”
“精神衰弱,自杀。在你出生之后不久。”
容墨苦笑:“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了。”这是国内许多o死亡的方式,不同的是,他的另一位父亲死时的年纪比其他人要小许多。
“在蜥蜴人那件事之后,我的正式行程就算结束了。但我想来这里怀念他,所以一人来到这里,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的死对我触动很大;我不希望你有被束缚的童年,也不希望你在成年之后受太强烈的约束。”老头很少这么严肃:“其实,我很早就为你选好了合适的伴侣类型;而且,绝对适合你。”
“是么?”虽然已经认准了林夏,但容墨还是来了兴致:“你觉得我适合什么类型的?”结果他听见对方回答:“比你大十几岁、二婚、已经有了好几个后代的。”
容墨脸一下就黑了:“你搞笑?让我嫁老头子不说,还得当后爹?”
他爹却非常认真:“当然不是!年纪比你大又丧偶的男人会珍惜你这样的少年人,已经有了后代的话你就不用生了;这样一来,你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还真是为我考虑啊。”憋了好久,容墨才能说出感激的话。虽然自家老爹的想法很囧,但容墨切切实实地接收到对方的关爱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