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只是错觉吧,那个怎么看都是性冷淡的家伙,应该不会调戏刚刚成年、被人说成是“还没长开”的自己。容墨不确定地想着。
☆、第十五章
容墨按照林夏的建议回去睡觉了,但他睡得并不安稳。
兴许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先前与林夏的讨论让那想象中的海上巨怪进入了他的梦境。在这些个光怪陆离的场景中,容墨一会儿梦见自己在烹饪乌贼时被触手上吸盘的尖刺刮伤了手指,一会儿梦见自己在码头钓螃蟹时被骤然上浮的巨大乌贼用飞舞的触手打断了骨头……总之都是些不着边际的内容。
当船体再次因遭到重击而剧烈摇晃了一下之后,容墨很快就睁开了眼睛。抬头看了一下挂在墙壁上、因先前的冲撞而不停左右晃动的钟表,他知道已经天黑了。他迅速起身走到甲板上——当然没有忘记他那架相机,恰好看到一个船员惨叫着跌入了海中。
“天哪!”容墨震惊地捂住了嘴。打捞船上配有亮度很强的室外灯,借着高处的灯光,他清楚地看见了那人是怎么掉下去的:有一条很粗的触手把他卷了下去;那条触手上有着巨大的吸盘、上面还有许多尖利的刺。结合海域来看,那应该是一只大王乌贼,但却比已有记载中的体型大得多。
这样一来,海怪的谜底就完全揭开了。容墨记得曾有报道说在鲸鱼尸体上曾发现过四十厘米乌贼吸盘留下的伤疤,按尺寸推断那只乌贼体长可能超过六十米。现在容墨无暇推断他们遇上的这只乌贼究竟体长几何,他只知道,那条触手按长度来说,想要横越甲板卷住船体也不在话下。
搞清楚他们遇上了什么,容墨也明白了现在这船上的人在做的事情——他们需要把船迅速开走。乌贼的攻击性很强,这种大型乌贼会破坏船体、吞噬船员,甚至能够击毁整个船只。与此同时,这船上的人在试图击杀那只乌贼。虽然打捞船吃力小、航速快,但乌贼的速度更快,即使开足马力也未必甩得掉它。
让自己定下心神,容墨将相机挂在胸前,从门后取出了用于意外救生的小型短柄斧别再腰后。这斧头原本的用途是“砸”,所以刃面并不是很锋利。但他和林夏对这船上的人来说是纯粹的“外人”,他们居住的房间以及附近根本找不到杀伤力强大的事物,是以这柄小斧头已经是他能找到的杀伤力最大的武器。
容墨走到船舷边上,终于看清了这艘船正在试图远离的可怕生物。无意间看到了那只乌贼的眼睛,他不禁又吓了一跳:那眼珠比人的脑袋还要大上几倍,而它浮出水面的那一小部j□j体已经像是一个光秃秃的荒岛,他根本不敢想象这东西整个身体有多大。
容墨当机立断地举起相机,想了想又退后几步,而后拍照;他需要照到船体的一部分作为参照,这样才能更直观地看出那只乌贼究竟有多大只。完成了这最重要的工作,他便立即伏到了甲板上。他知道乌贼有多聪明;自己使用闪光灯时,很有可能冒犯到了这狂暴残忍的生物。
正如他所想的那样,几乎就在他身体全然接触到甲板的同一时刻,一只粗长的触手向自己所在的位置挥舞而来,他的衣服甚至被触手上面的长长尖刺挂住、撕裂了好几道口子。
当那只触手消失在视野中后,容墨爬了起来,看着一旁被拍击到凹陷下去的金属房门后怕不已:如果这一下拍在自己身上,恐怕半边身子都要被它打扁了。
林夏去了哪里?容墨终于想起了那个不在身边的人。环视四周不见对方的踪影,他心中不免有点慌乱。将相机放在了一个较为安全的狭小角落,容墨持着那只小斧头小心地走向人声传来的地方——他得确认那家伙没出事。更何况,他始终是这船上的一员,在危急时刻总该为这船的存活出一份力才行。
甲板上已经乱成了一团。驾驶室内的喊叫透过外面的喇叭传到了甲板上,却因为海浪和人们的叫喊声而听不完全。所有人都是跑着前行,容墨甚至找不到机会上前去说一句“我能帮上什么忙吗?”。正当容墨有些惶然的时候,有个人从高处掉了下来、正摔在他的脚边。
“您还好吗?”容墨认得这人正是先前与自己交谈的老人,连忙蹲身细看;这老人似乎是为了更好地出力而将袖子挽起,但却让他受了不少伤。此刻老人j□j在外的苍老手臂上全是巨大的水泡和长长的划痕,看着格外吓人。“您被那东西弄伤了。请不要抓挠,我这就回去取针、双氧水还有绷带。”
“不用费事了,”老人挥了挥手,喘着气费力道:“我知道我是个什么情况。我左胸里面疼得厉害,估计是断掉的肋骨戳了肺。”容墨仍旧不死心,伸手轻轻地在老人左边肋骨处按了按。
容墨的本意是想看对方断了几根肋骨、能否救回来,不想那里已经完全塌陷了下去;他按压的力道虽然很轻,但老人的唇边却溢出了不少鲜血。容墨知道这真是救不了了,不由得鼻子一酸:先前这老人精神矍铄地在这船上行走,还关心过自己的身体状况;不过是几个小时,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
“说实话,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章鱼;对了,你说这是乌贼。”老人竟然笑了,断断续续地向容墨说道:“你的小男友正在船尾帮忙,但他们用的东西不行……快去储物室拿抛射锚……想对付这一大团软肉,那东西才好使……”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