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玄端着酒杯笑道:“阿庐,你今日可别喝多了。”谢姝意坐在他身侧掩口而笑:“该小心的是你才是,少喝些。”
傅玄连忙点头应声,看得一桌人都笑了起来。
谢映庐端着酒杯,微微偏头朝着陈郁川飞快地眨了眨眼睛,陈郁川嘴角微弯,朝他点了点头。
体谅着这两位好歹是新婚之夜,旁人便没有多闹他们,敬过三巡便放他二人回了房间。陈郁川酒量极好,此刻除了些许酒气丝毫不带醉态,与谢映庐走入新房后,他还颇有闲心地在门口设了个小小机关,谢映庐笑眯眯地坐在桌旁拿了些茶点填肚子;二人坐了片刻,便听门口几声“哎呀”,当下都是好笑,陈郁川上前推门一看,原是几个军中好友——此刻五大三粗的汉子正颇为狼狈地跌倒在地,他们身后是数个笑嘻嘻的儒生,见陈郁川过来,还颇为好心情地朝他二人一拱手:“恭喜恭喜。”
谢映庐坐在里头朝他们举起手中茶盏,微微一扬手,倒像是在道谢一般。
陈郁川颇为好笑地朝他们点了点头:“多谢各位,礼到了也就是了……”说着又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站起来的几个士兵,“这么简单的陷阱也能掉进来?回去自己领罚!”
“啊……”几个人面面相觑,苦着脸道:“将军饶命啊……”
谢映庐则在里头笑:“你们可要进来吃些点心?”
这一番笑闹下来又是小半个时辰,待人散尽了,陈郁川方才小心翼翼地关了门,回身与谢映庐坐在一处,谢映庐拿了鎏金酒壶倒了两杯酒,这酒是米酒,并算不得醉人,谢映庐方才敢放心大胆地喝了。
喝过了合卺酒,陈郁川吻了一下谢映庐的额头,道:“小九,我还有一样东西要给你。”
谢映庐有些不解,便见陈郁川从袖中摸出两张小小的宣纸来,珍而重之地放在了谢映庐手心。
谢映庐展开来看,一张是他自己写给陈郁川的,另一张上头写着“君书既得,来日必守白头。此证”。
寥寥数语,正是那一日陈郁川在北疆亲手写下的,却因着战事耽搁了,未曾送到谢映庐手中。
此刻见了,谢映庐心中一暖,与陈郁川额头相抵笑道:“如今正好,这可是亲手写的婚书。”
亲手替陈郁川卸下头顶发冠,谢映庐尚未来得及抽手便被陈郁川捉住了手指,而后便是轻巧的啄吻落在指尖,谢映庐便忍不住有些脸红,指尖微微发颤,陈郁川轻笑一声,将他整个儿的给抱在怀里,轻声道:“小九……小九,我们这可就是成亲了。”
谢映庐点头,想了想又道:“嗯,整个大庆都知道阿川哥哥是我的了~”他说这话时带了几分得意,小尾巴都快翘起来了。
陈郁川眼底的宠溺几乎快满溢出来,他轻轻将谢映庐放下去,谢映庐如今的身段介乎青年与少年之间,骨r_ou_匀亭,身量纤长,身下鲜红的锦缎将他的肌肤衬得益发白皙,陈郁川忍不住,一想又觉得如今他与小九成亲,自是不必再忍,心底欢喜起来,低下头去在他锁骨处留下朵朵红梅,谢映庐被他吻得心底痒痒的,眼角也带出一丝水润的红来,摊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抓住身下的红缎,似乎是在害怕,却又极力地想要逢迎。
陈郁川微微抬起头来,将谢映庐的双手握住,附在他耳畔道:“小九别怕,抱着我,我在。”
谢映庐低低“嗯”了一声,带着全心全意的信任将陈郁川抱住,像是在说着什么潜藏许久的秘密一般,努力抬起头来在陈郁川耳旁轻声道:“最、最喜欢阿川哥哥了……”
陈郁川一震,自心底汹涌而出的暖流与欲念混作一处,几乎将他心脏都填得爆裂,他一遍遍地吻过谢映庐,每吻一下便唤一句“小九”。谢映庐被他低沉喑哑的声音唤得面红耳赤,贪恋着陈郁川的声音,却又不好意思听他这么叫自己,片刻后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去捂住陈郁川的唇,断断续续道:“不许……不许叫了……”
他尾音带着小小的啜泣,陈郁川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好”,却仍是忍不住要唤他,谢映庐没有办法,只好抬手撑住床扬起头来吻他,二人唇舌交缠在一处,总算是将陈郁川的话给堵了回去。
陈郁川看着谢映庐眼底水雾,不知怎地忽然想起当年那个不过自己肩膀高的小孩子,站在梨花树下仰着头望着自己,亦是如今日一般,满心满眼都是自己。
大红的纱帐被放了下去,遮掩住其中晃动的人影,夜色渐浓,外间小桌上的烛火结了灯花,灯火明灭不定,只将桌上平摊开来的两纸信笺上头字迹照亮小小一方。
书向鸿笺,共约白头。
作者有话要说:
嗯~ o(* ̄▽ ̄*)o~完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