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带失落地抚著坐骑的鼻子,翻身上鞍,边让它自己移动边想著,也许烟岚会主动找来说不定,那时再好好道歉吧……
可是!偏偏就是没有丝毫烟岚的消息。
诺尔云丝有点恼怒又带些忐忑不安地想:那个家伙该不会被这样一骂就此再不连络了呢?想想那时好像把他吓著了……但、但是,就算那时候很激动、很凶,也不能没试过和好就放弃啊!好歹来道歉再被拒绝才有理由退缩嘛……不对!就算那时拒绝,烟岚也应该知道自己是不好意思就这麽轻易原谅他、觉得很没原则才拒绝……该死,为什麽不能坦然道歉呢?
若不是不知道怎麽找到烟岚──苦笑,对方知道如何联系上他,他对烟岚的认知却只有神、带著司予寒星、午後的莫黎树──他会主动去道歉,应该吧?
支著下巴,微靠著窗,漂亮的眉轻蹙,双眼无焦距地望著远方,脑子里胡乱想著。
本来就迟钝的诺尔云丝,在满心烦恼之下没关心今日人行匆匆,浑然不知他心里念著的人已经来而复返,见的是母亲为的是他。
***
与令央见过面後的第三日下午,烟岚斜卧在躺椅上,漂亮的唇抿成一条线,时不时地以上排贝齿轻咬下唇,双眼紧锁住冰镜,镜中人那头柔顺的发依然在风中飘荡,在夕阳馀晖下闪动著不同的光彩,却是寂寞地坐在草地上,望天。
寂寞的夕日色彩,寂寞的树枝,寂寞的发,寂寞的人,寂寞的影。
又在那里孤独著啊……
一动念,原本在躺椅上的身影渐淡,进而消散。
抚著手里这面冰凉的镜子,盯著远方单薄又脆弱的背影,以及相映之下凄凉的莫黎树。想著诺尔云丝每次和他见面的淡笑与轻皱的眉,这个走忧郁风的可爱少年啊!既想帮他换一个背景,又爱他这种气质……但是,诺尔云丝不适合悲伤!一定,要合好,这种只能偷偷在远方看著诺尔云丝发呆的日子,绝对要早点结束。
所以……到底要不要现在就跳出去解释清楚呢?可是如果他不想见我,转头就走,或是露出上次那个表情怎麽办……还是正式一点登门造访?唔!跟人家道歉还他要跑一趟好像怪怪的;在他心情好的时候现身……好像变态,算了……
烟岚苦恼地抱著脑袋努力思考著,顺便躲到身旁的树丛後,闪过了诺尔云丝的目光。而司予则快按耐不住想大吼的冲动──
两个白痴啊啊啊啊!哥哥明明知道姊姊每日都会躲在这里,偏偏就是不上前,害羞个什麽劲啊?还有笨蛋姊姊!哥哥会跑到这里来分明就是有意和好,躲什麽躲啊!再说,每次都在这边天人交战,也不见结果,累得苦命的我们只能一起躲在这边,真是那个给她满腹脏话不能言……
寒星苦笑、苦笑、再苦笑,一边捂住司予的嘴一边轻拍……噢!有蚊子!
啪!
司予这下真要两眼一翻气晕了。
烟岚没去理会司予的抓狂,因为前方有动静,逼得他眯起大眼边看边气。
只见诺尔云丝听到脚步声疑惑回头,显然他知道来者不是烟岚,步伐的声音不对,果然是一笑mī_mī的魔族女子朝他过来。
对方摊开手,用最良善的笑容跟他打招呼表示无恶意,诺尔云丝也温和地回笑。
「你好啊小弟弟!怎麽这几日只有你呢?吵架啦?需要大姊姊跟你聊聊吗?先说喔,我有老公了对你没别的意思。」对方很直接地说出这句话,没有修饰没有委婉,非常坦率。
为著她摆明的「我很好奇、我非好奇、我好奇到你不跟我说我会憋死」,诺尔云丝除了微感错愕及无奈没有不高兴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