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随即喊了声「卡!」
斐虹的表情不过关,得重新来过。
只是这就像个开头一般,一次、两次、三次以及其后的ng,全都出现在斐虹泼了白朗啤酒之后的镜头。
搞的场务不得不开始用著吹风机快速烘乾白朗的衬衫。今天他们准备了五套,为了预留给泼酒失败的时候,可以有的替换。却不料,衣服仍旧不够。
前六次是斐虹的出包,到了第七次,状况看著似乎顺利一些时,却轮到白朗一个摇晃。因为酒气接连几次直接往口鼻上泼,酒量不好的白朗到这是有些撑不住了。
于是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这表示不得不停机休息,也代表著拖棚加班。大部分的工作人员隐含指责地瞪向了斐虹。毕竟前六次,不是斐虹表情有异、就是动作迟疑,要不就是扭了下脚,每次都有不同的状况,看著就像故意找麻烦一般。
因为每ng一次,白朗就得洗脸补妆吹头发换衣服,花上二十分钟整理后,才能乾乾净净地再让斐虹泼一次酒。这不仅整了白朗,也狠狠整了化妆师及道具组们。
休息时,斐虹似是相当歉咎,合掌跟剧组人员频频道歉,「我真不是故意的啊。泼到后来我手真是有些抖,想著让白先生一次次狼狈,真心过意不去。这越想越紧张,动作就不利索了……我也想顺利一次过的,我、我去跟白先生道个歉好了。」
这番软绵绵的说辞,剧组人员的火气是消了一些,见斐虹一脸诚恳地去敲了白朗休息室的门,也就各自散了,自认倒楣。
这时,白朗正闭著眼,摊坐在休息室里的沙发上,等待酒意褪去。
体质关系,白朗酒醉时是不怎么脸红的,仅是头晕反胃的症状较重,所以白朗先前为了想尽快过关,已是暗自撑了一阵,累积的酒意不少。这会儿一坐下,整个人更晕,赶紧灌下一瓶解酒液,但洪鸿坚持吃点东西垫肚子会更好,于是出了门去给白朗找吃的。
斐虹就是这会儿敲响了白朗的门。白朗睁了眼,让人进来。
一进休息室,斐虹随手掩上了门,在阻隔其他人的视线后,斐虹脸上歉意却消了大半,仅有著无奈与漠不关心。「抱歉,我也不想的,情势所逼,想必你能体谅。」
这话等同是斐虹承认,刚刚那些全是故意所为。白朗用酸涩的眼回视著斐虹,身体上的不舒服让他懒得迂回,直接问,「是仇阔?」
斐虹微微一笑,配合那张艳丽的脸,真有外界说的风尘味。她找了张沙发坐下,原是淡淡的表情也露出些疲累,「还能是谁?仇阔看仇潜不顺眼,知道了我们今天一起工作,吩咐我得有些『作为』,」说道此一顿,「宴会那天,每个人都看到了仇潜怎么对你。」
白朗心下苦笑,敢情这是派小兵打小兵?这种层级的挑衅,令人无言,不过倒也符合那位仇阔在容家宴会上的表现。
但不可否认的,这让白朗实在憋屈。难道自己看著就是好欺负的模样?
因为即便斐虹这般说法,整件事情还是斐虹为了自己在仇阔面前好交待,整了自己一轮之后才来说是身不由己,于是牺牲配合的就该是白朗。
想想这种逻辑,其实似曾相似。白朗不禁叹道,「你是第二个。」
没头没脑的,斐虹听不懂,「什么?」
「你是第二个在整了我之后,跑来跟我承认自己是受人指使。」白朗抬头笑笑。
第一次,则是『镜头前后』的高芬芬。
「这不就是这个圈子的常态?」斐虹不以为然地撇嘴,「表面光鲜,内里y-in险。」
「确实。不过这也表示,对于我这个被整的人,你们是想都没有想过要顾虑的,」白朗笑容一淡,「从没想过,现在做的一切,会被我白朗给记著不是?」
白朗突发的气势,让斐虹微微一怔。
「我或许还不够资格,」白朗看著斐虹,「多谢你提醒我,我该努力争取这种资格,而不是任人想怎么摆弄都行。」然后等著仇潜收拾。
因为,自己已不是依附的那方,而该是站在仇潜身边。
这看得斐虹心下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