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的动静想必也是这一人一羊弄出来的,他们还以为狼来了呢。
林厌是真的想骂她:“不多管闲事会死是不是?”
那缓冲平台狭小,再往后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宋余杭只顾着笑了:“好了,我没事,快去吧。”
绳子很快拿了过来,老人先被吊上去,然后是羊,最后是宋余杭。
林厌本来不想伸手扶她,看她抓着绳子有些吃力的样子,还是不情不愿把手递了过去。
宋余杭借力,翻身而上,后坐力让两个人同时后退了几步,相当于她抱着宋余杭,或者是宋余杭撞进了她怀里。
心跳如雨声响亮。
林厌双手推开了她,扭头就走。
“诶——林厌,你听我说。”宋余杭摸着自己的配枪还在,松了一口气,见她走远,赶紧抬脚跟上。
那老人嘴里叽里咕噜说着当地的土话,一行人听得一头雾水,连民警都没听懂,挠了挠头。
她又去扯宋余杭,把栓着羊的绳子递到了她手里,叽里咕噜说了几句。
宋余杭明白了:“您是让我们跟您走?”
老人看着她身上的制服点点头,又比了一个大拇指,宋余杭便抬脚示意其余人跟上。
还是当地人轻车熟路,一行人冒雨走了没多久,地势便平坦起来,转过一片竹林,便到了老人的家,一座小茅屋。
他们人多,老人略有些不好意思,又是说话,又是鞠躬作揖的,宋余杭一把把人扶了起来。
“谢谢老人家收留,不然我们就要淋着大雨在外面过夜了。”
宋余杭把羊赶进了篱笆里,把柴门关好。
老人年纪大了,腿脚有些不灵便,一瘸一拐地从屋里拿出了毛巾递给她,示意她擦擦脸。
这毛巾已经脏得看不出本来颜色了,宋余杭也不嫌弃,接了过来本想擦脸,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地,把毛巾递给了林厌。
林厌往后退了一步,不屑一顾:“你自己擦吧。”
她也不生气,这才擦了擦脸,又捋了捋短发,一头s-hi漉漉的黑发顺在耳后,制服贴在身上愈发显得要线条有线条要肌r_ou_有肌r_ou_了。
老妪把屋里的煤油灯挑亮,生着了火,示意他们进来坐。
房间不大,四面透风,外面摆着张吃饭用的小桌,也是乌漆墨黑,几个人挑着坐了,没有多余的板凳,老人又给拿了些干稻草进来。
一伙人就这么席地而坐烤火。
老人又支支吾吾说了一阵,走出去了,众人不解其意,方辛不放心跟了出去,隔了会儿,回来说:“来个人帮忙烧火。”
他们这才恍然大悟,段城捋起袖子跟了上去:“我来,我来。”
白天舟车劳顿,晚上冒雨爬山,一帮人早就j-i,ng疲力尽了,但听说有吃的,都激动了起来,就连林厌都小小地期待了一下。
但等到东西端上来,她傻眼了,拿汤勺搅了搅这土不拉几的米糊糊,里面还飘着菜叶子以及她叫不上名字的东西。
“猪食?”
段城难以言喻的一眼看向了她,还是端起了碗。
宋余杭抿了一口:“尝尝,味道还不错。”
林厌坐了回去:“不了,你们吃吧。”
话音刚落,肚子适时地咕噜了一声。
林厌别过脸,宋余杭略有些无奈地摇头。
老人见她不吃,有些焦急,围着她叽里咕噜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林厌置若罔闻。
老人又盛了一碗端给她,上了年纪拿着碗的手都在抖。
林厌略有些不耐烦了,一巴掌拂开:“说了不吃就是不吃,拿走!”
宋余杭把老人手里的碗拿了过来,扶稳她:“林厌你又耍什么大小姐脾气,不吃就不吃,至于吗?!”
林厌憋着一口气没发,老人反倒过来劝着宋余杭:“啊……啊……”
她这才又坐了下来闷声喝粥。
林厌也没好气地拎着机械棍去门外听雨了。
过了会儿,宋余杭陪老人去灶房收拾好碗筷,两个人在门口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老人伸手指了指后山,宋余杭便拎了一把镰刀出去了。
林厌抱着机械棍转了个方向靠在门口,不想搭理她,也没留意到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过了约摸半小时后,男刑警们都挤去柴房休息了,林厌伸手一摸兜里的烟全s-hi了,打不着火,她索然无味地抛着打火机。
宋余杭过来拉她:“跟我来。”
一进灶房,暖烘烘的,老人蹲在灶台前,拿火钳拨着炉灰,从里面掏出来两个黄澄澄的烤地瓜。
一股甜糯的香气散了出来。
林厌咽了咽口水,没上前。
老人脸上有常年日晒出来的高原红,满头银发用布包着,皮肤皱褶,瘦的皮包骨头,门牙还漏风。明明其貌不扬,笑容却是那么真挚美好,在昏黄的烛光下有长辈看小孩的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