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欣慰的是,大弟并没有被他的爷爷奶奶宠坏。他记着小妹的好呢,有了什么东西都会和小妹一起玩,自己喜欢的全部都送给小妹。”
“我当时想着,日子就这么过算了。不与孩子爷爷奶奶多来往就好了,把钱按时打过去,让陈歌每年回几次家,也算是还他们养育的恩情,尽孝了。”
“可是现在,陈歌走了。”
“他们也走了。”忽地,钟香巧的脸上闪过一丝快意笑容,随即又消失不见。
杜柏没有放过这一丝的变化。手下暗自发了紧。
“谁也走了?”
“孩子们的爷爷奶奶,受不了打击,跟着一起走了。”钟香巧又变回了刚刚那副饱受丧夫之痛煎熬的模样。
“什么时候?”
“记不清了,好像在陈歌走后没几天吧。”钟香巧低低嗤笑。
“他们还上门来闹过,非说是我害死了他们的宝贝儿子。”
“为老不尊,势必要受报应的。”
一哭一笑,钟香巧疯了。虽然她答话自如,可是杜柏和虎子看得出来,面前的这个女人已然是疯了。
另一边,姬宣静找到了男孩的藏身之所。
锁在他的滑动下解开,他推开门走进去,就看见坐在床上目光呆滞的男孩。
这是一间儿童房。墙上贴满了卡通人物的壁画,地上为了防止孩子光着脚玩耍被地板划伤铺了柔软的地毯。地上散落着各式各样的玩具,都是成双成对的,还有两架小木马。
男孩坐着的床是一架上下床。下面是“巴斯光年”的床单与被套,上床则是“粉色芭比”的装饰。
这间房子里住着两个孩子。可姬宣静现在只看见了一个男孩。
走上前坐在男孩身边,姬宣静伸出手来要触碰男孩。
刚刚还一脸呆滞的男孩突然发狂,抓住姬宣静的手臂就狠狠咬了下去。牙齿嵌进r_ou_里,从旁边流下暗红色的血液。
一个五岁的孩子竟然会有如此锋利的牙齿,可以直接咬穿一个成年人的皮肤。
“好吃吗。”姬宣静冷漠地看着在他手臂上发狂的男孩,也不把手抽出来,而是用空出来的手去拿被男孩放在一边的玩具熊。
可没想到手还没碰到玩具熊,男孩却惊恐地松开了姬宣静的手,转身将玩具熊扑在身下,回过头来瞪着姬宣静。
这时姬宣静才看清,男孩的眼珠已经消失大半,眼白都已经顶了上来。
一半黑,一半白,这不像是人类。至少不是健康的人类。
姬宣静从左边口袋里抽出一张符纸贴在男孩脑门,符纸瞬间消失。男孩却开始浑身颤抖,抓着贴符纸的位置不停抓弄。可就算这样,他的手里还死死地抱着那个玩具熊。
姬宣静也不管男孩如何,拂下袖子就离开了这间房间。走之前,还不忘将房门再锁上,又在门框上画下一道道符文,将整个房间封印了起来。
“九鼎之命,帝东南。八百福泽皆于吾身,万鬼莫侵。”
做完一系列事情之后,姬宣静施施然回到了客厅坐到杜柏身边。
杜柏抽抽鼻子,转头看着姬宣静。他身上有血腥味。
姬宣静一看他这表情就咧嘴笑了,撩开自己右边袖子露出刚刚被男孩咬伤的伤口。
“怎么弄的。”杜柏皱眉,这一看就是咬痕,才过了这么一会儿,他到底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
“是大弟吧。”还没等姬宣静开口,钟香巧就抢话道。
姬宣静转过头来看着她,点头。
钟香巧又是一顿大哭。
“大弟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看见人就咬,牙齿也锋利。”说着她也撩起了自己的衣袖,露出里面伤痕累累的胳膊。上面全都是已经愈合和尚未愈合还在流血的齿痕。
触目惊心。
这家人的疑点实在是太多了,为什么当时探查的时候这些事情他们全部都没有问出来。
杜柏有些担心姬宣静,这孩子的样子不像是正常人。姬宣静被他咬了,也许会染上什么病菌。
当着别人的面姬宣静不好直接冲着杜柏撒娇,只能冲他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突然,一个身影从走廊那边走出,来到客厅。她的手上还端着一个大大的果盘。
“叔叔们吃。”女孩露出甜美的笑容。
“小妹真乖。”钟香巧看见来人后面色稍霁,揽过女孩搂在怀里拍了拍她的脑袋。
女孩穿着一身红色的纱裙,头上扎着两个冲天羊角辫,除去手上和钟香巧一样的齿痕,端的是一个唇红齿白的漂亮小孩。
“这是我女儿,陈囡。”
“叔叔好。”陈囡乖乖叫人,一点也不怯场。
正如钟香巧所说,她的“小妹”的确是乖巧懂事又听话。
“谢谢。”面对这样一个小女孩,杜柏和虎子也不忍心板起脸来。
“谢谢小妹给大家洗了水果。好了,去找弟弟玩吧。”钟香巧的一言一行中都透着教养与素质,而这种教育也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陈囡的行为。
“钟女士教子有方。”杜柏赞同地点了点头。一旁的姬宣静却是看戏一样地看着杜柏。
“妈。”刚刚离开的小女孩又回到了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