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继州叫人起床的法子独树一帜,也不怪易多言无知,毕竟迷迷糊糊就能不要脸的他也只见过裴继州。
易多言非常无奈地再次翻身,呼吸滚烫:“你真是个熟练工,瞧你这份量,靠右手没个十年也得有八年,有没有偷偷烧香拜拜啊。”
好像多说一个字,就能多找回点面子。不管落了多大的下风,都要在嘴上找回来。裴继州想把他的嘴堵住,被他侧头躲了过去,半脸嫌弃。
“瓜果点心什么的,一定要有橘子橙子,剥开了一摆满屋飘香,神明循着味儿就来了,铁定保佑你右手一辈子快乐健康,下辈子哭着喊着嗷嗷叫着投胎到你身上。”
“……”裴继州这时候真斗不过这张嘴,立马地甘拜下风了。
易多言眼珠子一骨碌,这回比自己快!四舍五入就是没自己能耐!他顿时不委顿了,眼睛也不迷糊了,乐于助人地给裴继州的裤腰带打了个漂亮的结,跳下床撩开蹄子就跑。
易多言大清早的心情特别好不是没有理由,看不见天上乌云密布,甚至顾不得装我在公司上班是个听老板话的好员工,让司机把他在地铁站放下,挤早高峰去大学城的出租屋。
大学城安静如斯,上课的上课,上班的上班,出租屋里所有人都在睡懒觉。
易多言直接进了路非凡的屋,差点没被齁甜的香水味熏回去,他拿了冻在小冰箱的饭盒,在厨房热好了又烫手,拿t恤裹者盒边,一路快跑,坐在手工地毯上开吃。
路非凡被混合香熏醒了,他妈的手艺就是一绝:“你太不道德了。”
“热好了给你端过来,上楼时差点烫着手,还骂我不道德。快起来吃点。”
路非凡爬起来:“海鲜加辣,吃了长痘。”
易多言惊呆啦:“换发型了!”
路非凡染回了黑发,黑卷发还中分,多了许多英俊,又透着软软劲头,穿蓝胖子睡衣,整个人看起来像块糖果。难怪平时拍拍拍,也不见得有多努力,粉丝就噌噌噌地来。
路非凡很满意易多言的反应,跳下来梳头:“小林设计的,我也瞧着好呢。我跟你说哦,咱们房东那大妈,昨天来收租,对着我的头拍了好几张,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想干什么,肯定是找洗剪吹要给我留同款了。来来来,拍一张!”
易多言看见路非凡开始搔首弄姿:“靠,你等我擦个嘴!不要开美颜!开了就算了,把口红睫毛特效关了!我不给你p你自己p!”
“我p就我p!”路非凡快乐的像一条大狗,颠颠地p图去了。
易多言嗦着蟹爪,看见裴继州的电话,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两小时前才分开。他忙得十指全是油,想也没想开了扩音。
那头没动静,他不客气:“有话快说,不然挂了。”
“……怎么解。”裴继州的声音有气无力,听起来特像被辛勤耕耘了一晚。
路非凡那p图的爪子也不动了。
易多言:“什么怎么解?”
裴继州又问了一遍:“裤腰带怎么解!你系的什么结,我解不开。”
“啊?!”易多言估摸着自己打的结,不仅漂亮又美观,外行还解不开,“打顺手了,我也不记得打的什么结,裤腰带太细了,你找把剪刀剪了吧。唉不对,你穿睡裤去公司!你真穿睡裤去公司!”
易多言忍不住想,所有人都看见老板穿着灰白条纹的睡裤来上班,还九分的,在一众熨烫妥帖的西装裤中独领风s_ao,露出的脚踝更是性感又s_ao包,太好笑了!
这把自己当傻子的语调,裴继州无奈:“外面套了裤子。”
那也够蠢的,空调真是最伟大的发明。易多言说:“早干什么去了,别回头全公司当你自宫,叫救护车在停车场候着以防万一。”
一提救护车,都想起那晚着急忙慌跑医院,隔着椅背肩并肩贴着睡,像俩优雅的天鹅交颈。
裴继州当他玩情|趣,就没想过暴力破坏,此刻来劲了:“跟我说怎么解,我解的开。”
“行啊,反正憋的不是我。我发你视频,你看着解。”易多言说完,用油乎乎的爪子发他一段教学视频。屏幕上也沾了油,他按了扩音,搁在一边不理了。
“你看什么!”易多言顺手把嗦干净的爪子砸过去。
路非凡忍不住,上半身扭成麻花,恨不得把耳朵贴过来,立即说:“我什么都没看!也没听见!”
易多言啃美了,也不在意,何况他这憋着天大的喜事:“我跟你说啊,那天我见佛爷,他要我跟他合作!一起做新装发布!”
路非凡说:“你这叫联合出品!微博上也给你宣传一下吧!这可是惊天大新闻,咱又能涨粉。”
易多言说:“你脑袋里除了粉粉粉和红红红之外还装得下别的吗!回头去游泳,顺便给老穆带点吧。”
“那你少吃点唉,猪都没你能吃,当然猪比你能长。”路非凡瘪瘪嘴,太羡慕了。
裴继州在听见他俩瞎掰扯,感慨这么大的事,易多言连半个字也没跟他提,还来跟路非凡庆祝。那么见外啊,把他当个外人,裴继州一时恍惚,低头一看,这是个死结吧,郁闷道:“解不开了。”
易多言被吓一跳,才发现裴继州还在电话那头,“没憋死你!剪了吧,我挂了。”
嘟嘟嘟——
裴继州心不甘情不愿地给秘书打电话:“拿把剪刀进来。”
秘书怕不是听错了:“剪刀?”金剪还是银剪,镶满钻石闪闪发亮的宝石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