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的脾性,岂容他人非议?也难怪官家怫然。
南宫霁却无视他眼中的恼意,依旧顾自道:“回回这般,何种烦恼不能直言?吾非仙人,偶也有不得要领之时,你再执拗,岂不两伤?”
话虽如此,然越凌思来,自己一干浅显心思何时曾瞒住过他?
照旧沉默,只不过越凌眼中的怒意已渐敛去。
夜雨霏微,各自独对寂寥,不如一处共酌,还可打发些无聊时光。
三杯两盏过后,南宫霁渐为迷离,白日所发感触又一一涌上心头,跃跃欲出,忽便想倾诉一番,听一听彼之心意。
恰说起李琦,便将其早间之规劝对眼前人吐露了一二,然而措辞婉谨,倒也未见越凌现何大不悦,只静默片刻,淡淡道了一句:“他竟也冥顽至此!”似有几分失意,然少顷又释然:“罢了,他这般说亦或有他的道理,若是逆耳,便权当做过耳之风,倒也无妨。”
南宫霁闻来似觉有几分不识眼前人,然转瞬便又恍然:推己及彼,自己身侧尚有禹弼李琦这等忠士环绕,他左右岂又会缺“直言相谏”之“贤明”?恐日日所受之叨扰多过自己十倍百倍,闻之已成滥调,所以淡然。如此还是他南宫霁不够气量,心意总易为人言所动,想来倒甚惭愧。因是举杯一笑敬上,越凌欣然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