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铭眼皮都不动的瞅着他俩。
富安和陆谦。
富安是高俅太尉府内养的门客,俗称帮闲,说不好听就是哄主人家开心的。
他也的确出力,替高衙内分忧解难,走在迫害林冲的第一线。
而陆谦就更是坏得冒水,堪称背信弃义,卖友求荣的典型代表。
高铭这几天也弄明白了,当初高衙内看上了林娘子,富安便跟陆谦说,让他配合计谋。
陆谦一口答应,身为林冲朋友,他将林冲约出来去酒家吃酒,富安便派人去跟林娘子说林冲在陆谦家吃酒,犯了头风晕倒,把林娘子骗到了陆谦家。
而陆谦家自然没有林冲,而是高衙内等在那里。
不过,林娘子的陪嫁丫鬟锦儿及时发现,把林冲找到陆谦家,救了妻子。
而高衙内听到林冲来了,吓得从陆谦家跳窗逃跑,这么一惊吓,加上对林娘子求而不得,双重心理打击,一病不起,一命归西。
他才有机会来。
富安见衙内身体大好,不由得邀功般的笑道:“果然,这林冲刺配沧州,他一走,衙内的病就大好了。”
陆谦也谄媚的笑,“这下再没人从中作梗,林娘子已经是衙内的人了。”
高铭眼前一黑,对啊,差点忘了,还有林娘子这茬等着他解决。
第2章
高铭低喃道:“这么说,林冲已经休妻了?”
“休了休了。”富安忙不迭的道:“他岂敢跟衙内交恶,他心里清楚着呢,自己落到这般境地,就是因为他的娘子。前日林冲已经离开京城去了沧州,临走之前,写了封休书给他娘子,可见他已经投降,将他娘子让与衙内了。”
林冲号称八十万禁军教头,其实这个称呼后面应该加个之一。
像他这样的教头,禁军中多了去了,差不多有五千六百多个。
不等高铭说话,旁边的陆谦笑道:“这还用说,林冲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教头,岂能跟衙内抗衡,如果他之前识相,早早让衙内跟林娘子完聚,也不至于落到这般下场。好在他终于开窍,临走之前给他娘子写了休书。”
高铭佯装得意的轻哼一声,用鼻音表示对林冲的不屑,“休书上怎么说的?”
富安又道:“林冲给他丈人休书的时候,我的人就在场,据说林冲握着张教头的手说,‘泰山在上,年灾月厄,撞了高衙内,吃了一场屈官司。’啧啧,您看,这林冲分明是怪他家娘子张氏替他招来了祸事,张氏跟了这样没担当的丈夫,早晚要受苦。幸好有衙内在,张氏以后也有个踏实的着落。”
陆谦一看富安有“现场报道”,不甘落后的声明自己也在场,“确实如此,我还听林冲说,‘小人今日就高邻在此,明白立纸休书,任从改嫁,并无争执。如此林冲去的心稳,免得高衙内陷害。’”
高铭不得不表态了,假装恨道:“这林冲着实可恨,是他自己持刀入白虎堂,跟我什么相干?!这般诋毁我!”
富安跟着主人恨道:“这贼配军,是他太蠢太歹毒,太尉府是什么地方,敢持白刃入内,分明是没安好心,跟衙内有什么关系!”
高铭隐约记得,大概是林冲回家正好碰到有人卖一把宝刀,他就给买下来了。
第二天太尉府的人跟他说,太尉要看他的宝刀,林冲不想是计,带着刀就进了太尉府。
太尉府人的叫他在一处大堂等,没多久,高俅就出现了,上来就给他安了一个意图行刺的罪名。
毕竟他待的大堂叫做白虎堂,是太尉商量军机大事的地方,平时随便进入都是大罪,何况持刀。
罪名坐实,把林冲发配去了沧州。
之所以高俅身为太尉对付一个小教头还得大费周章,是因为本朝风气如此,不流行耀武扬威那一套。
艺术家治国,整个国家文艺氛围浓厚,动辄打杀都是没品味的粗野人干的。
都是文化人,讲究文斗,暗地里捅刀子拆台才符合本朝格调。
陆谦见衙内生气,把话头重新扯回了林娘子身上,他觉得这个话题能让衙内开心,“衙内,林冲这休妻,林娘子再无退路,横竖都是衙内的人。”
就是高铭心焦的原因,因为据他所知,林娘子在林冲休了她之后,就上吊自杀了。
被休之后的林娘子连最后一层道义上的保护也没有了,她现在不是任何人的妻子,高衙内追求她合理合法。
摆在林娘子面前的路只有两条,要么从了高衙内,要么自杀,没有第三条。
林冲明知道妻子是什么样的人,却仍然选择了休妻。
她真的太惨了。
而且高铭可不想背负上这条人命,名声已经臭大街了,可不想再臭了,抢救林娘子就是抢救他自己。
高铭翘起二郎腿,漫不经心的摆手,“不急不急。”
富安和陆谦摸不到头脑了,我的衙内祖宗,咱们折腾这一大圈不就为了林娘子,您怎么又不急了?
高铭意识到问题,他现在的举止必须往高衙内缺德范儿上靠拢才行。
这时,富安奉承道:“衙内说得对,没必要急,现在衙内和林娘子之间只差一顶小轿,待哪日,差几个轿夫,将人抬来便是。”
高铭皱了皱眉,这样的无耻,让他有点手痒,于是朝富安勾勾手,等富安靠过来,他猝不及防甩了他一耳光,打得富安有点懵。
“衙内,何故打小人啊?”
“我打的就是你,还一顶小轿?林娘子岂是一顶小轿能打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