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抵达目的地,苏和立刻松开手,笑容里带了些许歉意,“事急从权。”
陆祢摆摆手表示不在意。他看了看四周,灰蒙的天,灰白的墓碑,黑白相片中露出个清俊笑颜的人是yedda。
“我把yedda的骨灰葬在公墓里。”苏和突然开口,蹲下身,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划过墓碑略显粗粝的表面,落在相片右侧,“我觉得他应该是喜欢热闹的。”
陆祢没有答话,苏和自顾自地说下去,“我第一次见到yedda其实并不是在那间酒吧,而是街头篮球场。yedda的身手很赞,我正准备和他来一场的时候,就见他喘着气下场了,问了别人才知道他的身体不大好,不能长时间运动。”
苏和轻笑了一下,“yedda兼职的那间酒吧,他每晚只表演一场,时间是夜里十一点四十五分,作为压轴。我是个早眠的人,那天,却突然睡不着,被季然约出去,又见到了他。当时我和季然刚被繁星签下,繁星希望我们以乐队的形式出道,我想,或许是天意吧,所以没有犹豫就向他提出了邀请。”
两人祭奠了一番,沿着公路向下走,苏和说:“刚出道的时候是最艰难的,我们只有三个人,都还年轻,年轻气盛,不愿意陪那些所谓的赞助商的吃饭,更不想做什么被捧起来的小白脸,走了不少弯路……”
陆祢自然记得,那时候有个珠宝厂商以一支广告为诱饵,提出让他们三人陪她一夜,苏和果断拒绝了,季然恼怒地将盘子砸在了富婆脸上,后来还引发了一场官司。
而他们当时的经纪人是个胆小怕事,见缝c-h-a针的典型人物,为了摆平此事,差点儿将自己绑了丢在富婆床上,最后是三人在柳巡生(繁星国际ceo)面前立了决心,才让他出面解决了此事。
“……第一年实在是太难了,我们谱的很多好的曲子都被公司拿给了前辈们,我作为队长,压力很大,尤其对不住yedda……”
那时,有个前辈给了三人一个希望,他说,如果他们能够写出让他满意的曲子,他就让一个通告给他们,时限是一周。
为了那支曲子,自己和苏和连着几夜没有休息,写写停停,反反复复,高压之下,自己甚至晕厥了过去。苏和当时好像哭了,嘴里一直念叨着“对不起”,让他也好难过。
“曲子写好了,前辈不是很满意。”苏和嘲讽地一笑,“但他的下一支单曲却是用的那支曲子。”
“十年了……”苏和突然叹道,“eden拥有了那么多的光环,那么多的荣耀,但我最怀念的却是最初什么都没有的那两年,艰难却幸福,平淡而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