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自律坐到了书房里,抿下一口浓茶,耳边狰狞凄厉的笑声却依然回响着。
静坐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茶杯中的茶水已经见底后,花自律才长长的出了口气,双手用力的搓了一把脸,方才掏出手机拨响了一个不常打扰的号码。
“老高啊,我想请你帮个忙!”电话接通后,花自律眉眼稍缓,平静的说道。
在花自律解决花惊心入部队一事时,花ji-an泪却被困在了回忆的牢笼中,哭不得,叫不出。她的房间有太多于揽月的痕迹,即使抬头看着雪白如花的天花板,都能想起上一世于揽月与她关系最好时,踩着梯子在天花板上画画的认真模样。
“揽月,我该如何忘记你?”花ji-an泪无力的躺在冰凉的地上,双手挡住了脸。
“ji-an泪,ji-an泪,过几天就是你生日了,我会给你一个惊喜,等着哦!”于揽月语带俏皮的声音回响在耳边,想起那时的美好,花ji-an泪却只觉心头疼得剧烈。
床上,曾有于揽月亲手缝制的被单,她们在里面度过了无数个美好浪漫的夜晚。如莺啼般的低喃,仿若昨日之事,如丝绸般柔滑的触碰,依稀停留在手心。
但是,也是在那张被单里,于揽月被暴怒的她折磨得遍体鳞伤,原因不过是她误会了于揽月想要逃离她。后来,那张被单让于揽月一边笑一边剪成了碎布。
地板上,曾有于揽月用小块抹布一点一点擦干净污迹的忙碌身影。她心疼,想要于揽月乖乖的休息,什么也不要做。但于揽月告诉她,这里是她们的家,于揽月要自己亲手打理。她还记得听到那句“这是我们的家”时,心里犹如浪花前涌般停不下断不了的激动。后来,只要她一有空,一定会和于揽月一起做家务。
那时,真容易满足,仅是做家务,洗洗刷刷,都能让她笑一整天,乐一整天。
但最后,变成什么样了呢?于揽月不再愿意接触她,拒绝她的碰触,她恼怒,疑神疑鬼,想尽办法的证明自己在于揽月心中是有位置的。争执时,于揽月笑着却那么悲伤的眼睛,刺痛了她,也激怒了她,于是,她将于揽月压到了地上。
美好的过往,再一次碎在她手里,再一次毁在她的不信任与自以为是上。
书桌上,曾有于揽月练毛笔时专注的痕迹,她最爱的就是看于揽月用浓墨写出“泪月”二字。她不爱书法,只爱磨墨,让于揽月很是无奈,便是她勉强静下心来写的字也都是“月泪”二字。于揽月跟她生过气,板过脸,冷过战,但都在她“淑女练字,花ji-an泪只需磨墨”的狗屁歪理中败下阵来,再也不提练字二字。
但于揽月却不知道,她其实自小就写得一手好书法,只是想逗于揽月罢了。
在之后没完没了的争吵中,于揽月不再练字,亦不再碰书桌,她也恼怒的砸了自己豁出脸面从一个大学教授手中骗来的极品砚台。而于揽月只是静静的看着,在她拂袖离去后,默默地捡起砸坏的砚台,收进了她给于揽月做的木盒里。
沙包上,曾有于揽月笨拙的学习拳击时留下的一个个稍纵即逝的浅坑。她抱着手臂,看着于揽月鼓着脸,一边抱怨一边一次比一次更用心的挥拳。于揽月恼恨每次浪漫时,自己都是处于被动的一方,便决定强身健体,抢回主动权。
她也不阻止,反而认真的做起了于揽月的教练,只为了看到于揽月不服输时眼里绽放出的光彩。可惜,无论于揽月怎么努力,始终都敌不过她,只能被压。
没办法,她自小就开始练习拳击散打太极长拳等功夫,若真被刚练拳击的于揽月压倒,估计就没脸见那些辛苦教她的师傅们了。但,她后面却用这双决定保护于揽月一世的手,一次又一次的在于揽月身上留下伤痕,直至,她亲手杀死了于揽月。爱情,其实已经在她手中,并刻在了于揽月心里,但都被她毁了。
如果说花惊心和身边人的挑拨怂恿是导火线,那么她的不信任就是导致最终结果的火苗。若她能对于揽月多一丝信任,对自己多一份信心,事情怎么会走到最糟糕的那一步?她恨自己,恨不得再死一次,但是她又舍不得,只要一想到于揽月还活着,只要一想到于揽月会在别人的怀中安睡,她就不甘心离开人世。
“ji-an泪,ji-an泪,你会一直爱我,好好的对我吗?”于揽月终于对她展开笑颜时,带着忐忑带着期待的眼神,是她在随后的日日夜夜煎熬中唯一珍惜的回忆。
“我会,花ji-an泪这一生只爱于揽月一个,也只会对于揽月一个人好!”她那时是那么的自信,那么的肯定,但她的所作所为让她的誓言成了一场笑话。
拿开挡在脸上的手,花ji-an泪朦胧的视线中,仿佛看到了天花板上曾有过的“泪月天堂”的图样,这一刻,眼泪终于还是没忍住,s-hi了面颊,s-hi了头下的地板。
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了,花ji-an泪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提着枪去把于揽月抢回来。用手使劲的抹了一把泪,花ji-an泪打开衣柜,快速的换了一套摩托车手服,拿着背包就冲出了房间。来到大厅上,闹完正在休息的男人们看到花ji-an泪的举动都愣住了,花惊心正想追上花ji-an泪,却突然听到手机铃声响起,只得停下脚步。
花ji-an泪很快就戴好了安全帽,骑着被她改装过的黑灰银三色摩托车离开了别墅。而花惊心原本轻松的心情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