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下，说：“不开了吧。”玄关的灯映着墙，朦胧能看见大概。

卫熎就微笑着走了过来，挨着他坐下，把拖鞋放到他脚前，袋子放到了一旁——是纸袋子的声音。

他换拖鞋，卫熎看着，问“手怎么样了”。

“快好了，我觉得不用再裹纱布了。”他昨天重裹纱布时候看到结痂了。

“人呢？”

“死了。”

“感觉如何？”

“太快了，还没怎么就死了。”

两人居然就这么聊了起来。

十五。茫-2

仲彻念觉得这氛围很微妙怪异——好像默契和睦，实际上又有些别扭。

前天他们还和仇人一样，血腥风雨。今天又莫名其妙的好像关系很好了似的。

却又很自然而然。和他被锁在屋里最平和时候的关系差不多，只不过他现在没带着锁链了。

这是习惯？还是懦弱？亦或者奴x_i,ng？他不由自主的在心里问自己。

卫熎轻笑了下，然后缓缓握住了仲彻念缠着纱布的手。

仲彻念没理会卫熎，只是静默的看着茶几。他被握住的手很静，已经不像第一次那样还在颤抖了；也莫名没有躲避，就这样默然的被卫熎握住。

卫熎就微微凑了过来，带了些试探，见他丝毫没有抗拒的意思，就吻了过去。

他的的确确没有反抗，也老老实实的接受了这样的吻，做着平淡的回应。

这是个柔和简单的吻，很快就结束了，分开些后，卫熎柔和的注视着他，而他依然神色淡然。

两人沉默了会儿。他突然张了口，低声道：“卫熎，我迟早是要杀了你的。”

卫熎却温和的笑了，“我知道，我等着。”

这个回答出乎意料。仲彻念挑了眉，然后忍不住的提防疑惑的看向卫熎。

卫熎则抬起手环抱住了他，头依靠在他的肩上，“感谢你给了我一次机会。”

他勾了下唇角，这次带了些嘲弄的凉意，“谢c*tv去吧。”

卫熎抱着他，他也没推，只是前倾了身子伸手从茶几上拿烟，卫熎这才识相的松了手。

抽了几口烟后他站了起来，“走吧”。

卫熎拿了袋子跟在仲彻念旁边。仲彻念开了门，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卫生间。血腥味比刚才已经淡了不少，倒是衣服上的血迹比刚才大了一片。

卫熎看着锁在角落里的男人脖子上的那把刀，刀c-h-a的地方血几乎已经不流了。

“他的气管断了，血和刀又卡在那 ，气上不来，所以死的很快。”卫熎的声音温缓，好像是在给学生讲解的和蔼老师。

“我本来没打算让他死那么快。但他说是那些女人先蹭他的时候，我就一阵恶心火大，顺手就c-h-a进去了。”仲彻念抽着烟不疾不徐道。

卫熎就搂住了他的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下，笑，“没事，以后还有机会。”

仲彻念心里惊诧的颤了下，却对玩笑般的话语本身并无太多感觉。

他以后还会再杀人——就像杀这个猥亵别人、在马桶旁脖子上c-h-a着把刀满身是血的人一样。

他诧异的是卫熎居然还会再给他提供“这样”的人，而他对自己杀“这样”的人，却并无太大感触。

卫熎成了他的同犯，他不太理解卫熎为何要冒这种风险。

是真的像送礼物一样讨自己的欢心？还是想把他培养成为一个杀人狂？如果卫熎只让他杀人而不让他参与绑人和弃尸，那一旦没了卫熎的帮忙和善后，他就会根本不知该如何绑人回家和弃尸。最后他要么被自己这种扭曲的心理渴望所逼疯，要不然就是被警察发现而逮捕。

“卫熎，你杀过人么。”他呼出烟，问。

卫熎刚从满大街不能再常见的纸袋里拿出了雨衣，笑了笑，“应该不算杀吧，就帮过你处理的那次。”

仲彻念就不再问了。

他不太信。卫熎是学艺术的，在这方面看起来却很熟悉老练，他不相信卫熎没干过这些。

要说为什么还是有些信，是因为在卫熎囚禁他之后，就从来没说过假话，不想回答的就不说而已。

但这又什么用？卫熎当初还不是把他骗了出来、关进了“牢笼”里。

他自己还是抱有个七七八八的怀疑态度的。如果卫熎想骗他，那他再怎么问也问不出来。

卫熎套上了雨衣、鞋套，最后将手套拿出戴上。

仲彻念就在一旁抽烟看着。

他真没想到卫熎会准备的这么齐全。

卫熎先把锁解了、绳子割了，然后把男人拖到了淋浴区下水口的地方，平放好了，才把男人喉部c-h-a的刀缓缓拔了下来。可能是因为身体躺平了，所以刀拔下后打量的血又源源不断的淌了出来。

卫熎突然转过身看向仲彻念，“你要继续在这儿呆着吗？”

“嗯？”

“我要剖开放血，以现在这样的流血速度太慢了。我觉得你看到会感到不适。”

仲彻念叼着烟，有些难以置信的复杂的盯着卫熎。

两人盯了会儿彼此，仲彻念才说：“……哦，没事，你弄你的，我就这儿看看。”

他想他是能接受得了的，而且他也不想沦陷为只会杀人而不会处理的愚蠢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