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汉人厮卒招供，他们正是从石门寨而来的！

秦书淮、赵率教、李德成等人听完先是面面相觑，接着又同时笑了出来。

这么看来，皇太极果然中计了，此刻应该已经率大军回援大安口了！

石门寨因为位置突前，一旦有事后金大军是无法立即救援的，皇太极肯定是担心万一明军来攻，光靠城内的五百后金兵和两千降军难免会重蹈罗文峪的覆辙，所以干脆让城内守军全部撤出来，前往大安口汇合。

而这些后金军又很可能怕走大路会碰上已经抵达大安口的明军，所以选择了走小道，从鲶鱼关附近绕过去，自以为这样就安全了。

要死不死的，正好秦书淮也怕碰上来援的后金军，本着在大安口秀一把就跑真特么刺激的原则，兴冲冲地也选择了从鲶鱼关附近绕道去石门寨。

于是，两股人马就这么毫无预兆地碰上了。

都是缘分啊！

想到这里，三人又是一阵大笑。

稍作休息之后，大军不敢多呆，立即清点人马，再次出发。至于那些倒霉的厮卒就要累成狗了，他们还得把那些鞑子兵抢来的东西背回去，只是这次人少了一半，每个人身上的负重自然也增加了一倍，吭哧吭哧都累的青筋暴露。

大军一路疾行，于十一月初三晌午抵达石门寨下。

石门寨中，驻守着两千明军降兵。原守备陈季不但降了后金，而且连头发都剃了，自知事到如今，即便自己再降明军也是难逃一死，于是怀着鱼死网破的心情，决心拼死一战。

他的几个心腹把总也在军中散播谣言，以“明军一入，凡剃发者皆死”为由头，鼓动城内守军拼死抵抗。

因而当赵率教抵达石门寨时，石门寨城门紧闭，军士皆严阵以待，竟无一兵一卒归降。

赵率教不由怒从中来，于帐中大骂，“宁降奴而不降王师，此等狗辈有何颜面苟存于世！待破城，老夫必将他们千刀万剐！”

当即命人砍伐巨木，制作攻城工具。另外，又派人去城外叫阵。

“王师已至！速开城门！王师已至，速开城门！”

不过没人搭理他。

秦书淮来到城下，看到城头上那些降兵的脑袋都光溜溜的，只剩后脑勺上一根细细的鼠尾辫在风中凌乱，便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

心理战嘛，这个他还是拿手的。

于是立即画了一个图纸，叫来几个会木工的军士，让他们立即制作。这东西也简单，不过是一个外口大内口小圆筒状的东西，秦书淮告诉他们，这叫扩音器。

扩音器很快做出来了，秦书淮又叫来了几个投降的厮卒，让他们拿着扩音器去城下喊话。

那几个厮卒小心翼翼地问，该喊些什么呢？

于是秦书淮就清了清嗓子，亲自示范了一遍。

“城里的弟兄们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投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皇军……啊呸，王师优待俘虏，无论剃发与否，只要投降，一律不杀。你看看我们，虽然投降了建奴，但也不是好好的吗？”

“弟兄们，想想你们的亲人、你们的家人，他们都还在家里等着你们回去呢。投降那是你们主官的决定，和你们无关！他们背叛大明，必死无疑，所以想拉着你们一起死，这样的主官你们还要为他卖命吗？”

想了想，好像缺了点什么，于是又补充了几句。

“陈季，你这个王八蛋！你不是人！你带着你的小姨子吃香的喝辣的，却让弟兄们在这里给你卖命！”

喊了几遍，自我感觉不错，便让那些厮卒开始背。等厮卒背会后，便让他们拿着“扩音器”，顶着大盾，凑到城墙下不停地喊，循环“播放”这几句。

城楼上的陈季听得城下大喊，不由大怒。尤其是听到什么“自己带着小姨子吃香的喝辣的”那一段时，更是气的胡子乱颤。人家阵前叫骂，都是骂老匹夫、老乌龟之类的，没听说过还拿小姨子说事的！更晦气的是，自己还真是有一个小姨子，而且也确实纳她为妾了，也不知道这群王八蛋是怎么知道的！

一怒之下，立即命弓手射箭。不过那些厮卒都躲在大盾后头，又哪里能射得着？

不得不说，这招还是有效的。城里的底层降兵本来就是无奈之下才投降了鞑子，现在鞑子都走了，王师也来了，谁不想回归大明？只有回归大明，以后才能回的了老家不是？

他们原本斗志就不高，只是之前听了几个把总忽悠，说剃发者都要杀，所以他们才决心抵抗。不过刚刚又听城外喊剃发也不杀，而且亲眼看到那些后金中的汉人厮卒也都安然无恙，顿时就有些动摇了。

那些汉人厮卒的罪可比咱大多了，他们也没死，咱们就更不用死了。

士兵们都蠢蠢欲动，不过因为几个把总的弹压，没人敢轻举妄动。

经过几个时辰的赶工，城外明军利用一棵巨木制作了一个攻城杵。这种攻城杵十分简易，就是取巨木的主干，前方削圆，然后在两旁按上可以提的把手。进攻的时候由几十名身强力壮的士兵提着，前方再配盾兵防护，等冲到城下后，提着攻城杵的士兵动作协调一致，合力用攻城杵去撞击城门。

秦书淮和赵率教都认为城中降兵的斗志极低，料想应该不会有太激烈的抵抗，于是在没有其他攻城工具的情况下，在下午时分，果断命令大军攻城。

首批冲锋的是两百名身穿重甲的步兵，其中最强壮的四十人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