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哪儿的视线斜了过来,提醒道:“时同学,艾娜姐交代的工作你做好了么?”
时简转过身,微笑着回答:“完成了,我已经把资料整理好转交给艾娜姐了。”
“哦……哦,这样吧,你再帮我把这份文件再复印一下。”
现在明明是午休时间,“好的。”时简站了起来,踩着小高跟,暂时离开座位。
易茂这样的大公司,对员工的穿着有着统一的要求,男女一律上蓝下黑。现在已经是大冬天了,女性员工也是蓝色小西装搭配黑色西装裤,外加统一的五厘米高跟鞋,实习生们自然也都学着这样穿;女生里,时简的高跟鞋踩得很好,这点让赖俏十分羡慕,研究了半天得出一定是她脚骨长得好的缘故。
事实明明是穿得多而已……
时简复印好文件回来,重新在环形办公桌前的转椅坐下来,对面的赖俏又偷偷上网和程子松聊天了,不忘抬头朝她挤挤眼睛,很是开心的模样。
时简有点无奈,她想劝说赖俏,可是如果赖俏让她放弃叶珈成,她会听赖俏吗?
易茂下班时间一到,赖俏立马欢乐地凑过来,约她一块弄头发,时简愉快地同意了。她是要收拾收拾自己了。
外面的理发店的老板推荐了这几年流行的烟花烫,并拿出效果图让她们挑选。赖俏看得心动,她将头摇成了拨浪鼓!
时简不得不承认审美是存在年代感的,现在烟花烫,就像多年后的咬唇妆和空气刘海。她劝赖俏放弃了大热的烟花烫,自己则果断处理了一头黑色长发,变成了干干净净的中发,稍稍烫了内卷。
处理好了。
时简审视着镜子新发型,她现在的样子和记忆中自己更接近了,不过还是有一些差别,之前她剪这个头发非常优雅迷人,现在乍然一看,就像年轻女孩在故作成熟。
她对着镜子扯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笑笑吧,时简,大难不死还重回青春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
笑笑吧,时简,你会有不同的心态和智慧看待外面的事物,再次欣赏到那些曾经因为着急奔跑时错过的美丽风景。
笑笑吧,时简,叶珈成终将还会是你的……
夜里,赵依琳难得回来睡,一个人躺在床头开着小灯安静地看着一本书。时简也没睡着,躺在床上想老公想得睡不着,下铺的赖俏也没睡着,还在和程子松聊着天。
赖俏有意压轻嗓音,还是能听得一清二楚;不仅她听得见,赵依琳也听得见。时简想到了赵依琳多年之后在书里对她和赖俏的描述,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了。
只是多年以后,事情都还会一样么?
第二天,时简犹豫要不要到国际机场找珈成,还是熬到珈成和宋晓京分手?可是她不知道,珈成到底有没有哄她,他和宋晓京真的只是打赌在一起?只谈了一个月?
时简想得咬牙切齿,杨建涛给她打来电话,同样气咻咻地告诉她一件事:“易霈找你,说要今晚请你吃饭。”
易霈找她?还要请她吃饭?没听错吧。
时简捂着手机来溜达到外面,不可置信地问:“小姨夫,你说易霈为什么要请我吃饭啊?”
杨建涛也想了想,回答她:“……感谢你大义灭亲吧。毕竟你帮了他那么大的忙,请顿饭应该的。”
她:“……”
时简挂了电话,心想易霈果然是杀人不见血的资本家,请她吃饭还要通过杨建涛告诉她,真有诚意啊。她是易茂实习生,她的电话和联系方式易茂系统里直接都有,易霈故意通过杨建涛感谢她,原因肯定不是真心要谢谢她啊。
如果她没有记错,今年是易茂家族内斗最厉害的一年。易霈这是要通过她试探杨建涛到底站队哪边吗?
机场是去不了了,易霈请吃饭,她没办法不去。外面天色一点点暗下来,时简接到了易霈助理的电话,张助理给了她易霈请客地点的名字,她用笔记了下来,张助理挂上电话前问她一句:“需要我安排车来接时小姐吗?”
“不用不用了。”她连忙谢绝好意,为了不麻烦别人瞎说着,“我知道那个地方,自己过来就可以了。”
“好的。”张助理不再勉强。
走出宿舍,时简有点后悔没有让张助理过来接自己,她现在根本不熟悉a市路况,手机里没有万能的城市地图,连搜索功能都不好用。
她只好打了车,对出租车大叔报出饭店名字:“宴鸿私房菜。”
出租车司机问了问:“什么私房菜?是个吃饭的地方么?”
“对,对。”她不放心,又说了一遍名字,“宴鸿私房菜。”
“哦,晓得晓得,我知道那家饭店。”出租车司机嘟囔道,并扯了一句大话,“a城就没有我没去过的地方。”
可真的这样么?
时简站在郊外的“艳红饭店”不敢进去,出租车已经丢下她扬尘而去,冷冽的夜风肆意无情地吹向她,她再次抬头看了看惹眼的四字招牌——艳红饭店。
真真切切的艳红,没有错。
她觉得自己要在艳红饭店门口吐血而亡了。
饭店很热闹,时简站在外面都可以听到里头吃饭的客人各种喝酒划拳的声音,各种嘈杂喧闹。
她想,易霈应该不会选择那么接地气的地方请她吃饭吧?
突然好想……死。
时简拿出手机,已经7点了,有一条短信在六点左右的时候进来,高彦斐特意发短信来问她:“你到机场了吗?三号航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