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仍旧刺在心上,等待春来又一次轮回,痛上一季的回味。
长长的歌曲,唱著意有所指的词,响在空中,一遍又一遍。
唱歌的人,一身黑袍、一身慵懒,斜斜的倚靠在一块巨大山石上,黑亮的眼、随手拨动被风吹拂到身前的黑发,难得的唱著y-in郁歌词,却笑眯了眼。
在他身旁,偶尔帮著唱几个词、唱上一小段落的,是个一身翠绿袍服,顾盼之间,就带出无尽妩媚挑逗容姿,背後有九条白色狐尾摇动的青年。
略显悲凉的词,偏偏配上轻快愉悦的调子,一唱好久没有停下。
远远的,听他们唱歌的某个人,气恼的撩开窗帘,却阻止不了的被迫收回手,恨恨退上几步,乾脆连窗也用力甩手关上。
紧闭门窗的室内,太黑、太黑,黑的伸手快不见五指,模模糊糊的视线,使人待久了会心里发怵,不想再在这样的环境里。
他却是走不了的仰首叹口气,想了一会儿,仍旧走向那扇关紧的门。
轻轻敲了两下,里头那个人一如过往,没有太大差异的回上一句。
「进来,有什麽事?现在还不到吃饭时间吧?」
他推开门,果然看见那个人认认真真看著桌上的生物电脑。
「再看下去也不会有变化的,那附近洒落的血,全是……」
「霸傲,我不会相信的,那些证据还不够使我相信。」那个人头也没抬,自顾自的在生物电脑上戳来戳去,似乎又在下什麽指令。
不相信,所以不放弃;不放弃,於是不伤心。
只是,外头两只黑心人鱼,唱的那首歌,却连霸傲都快被催眠洗脑了。
人鱼之歌,确实可怕,可怕到连知道「真相」的他都快以为自己记错。
要不要说呢?不能说的吧?昂禁是真的欠了小海皇、欠了罗刹,更欠了他们口中说的,那个叫小白r_ou_包子的孩子,是一定要付出代价的。
再说,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
如今的放手,说不定将来,昂禁跟放下仇恨的小白r_ou_包子可以和好,一如那个难搞的蜚之翼左,不也在海皇的说情和帮忙下,原谅了昂禁的错误吗?
机会不是没有的,就看当事人放不放弃、执不执著。
问题是,有时选择放弃不再执著,才会有崭新的希望到来。
霸傲努力做好心理建设,不想再留情面的狠狠拍了下身边的门。
磅的一声,彷佛一个不想等来的讯号,惊的昂禁在生物电脑上按错了键,叽的刺耳报错声,就这麽响了很久、很久。
「你要无理取闹到什麽时候?你是重伤状态,却把死士、手下全派出去采样,去实验室比对,你就不怕吃人一族卷土重来?真的把你杀死在这里?你是讙兽,你不要忘了,你要是现在死了,蚌族会是什麽下场?你又对的起罗刹吗?」
霸傲一连串的骂著,不带停顿和迟疑,真的骂出了势在必行的味道。
昂禁猛一收手,生物电脑叽的报错声乍停,室内一片沉静。
「我要是现在带人撤走,你就得死在这里。昂禁,你小时候我是怎麽教你的?最重要的是命,得先保住命,再去做其他的,不要忘记你会成为讙兽,你会是手下们唯一信服的王,你享受了权利的好处,就必须付出代价。」
霸傲本来是故意的,後来却骂到一把火起,越骂越真心。
当年罗刹死了、阳帝出事,他被强制送到东方一族手上。
这些早该骂出口的话,就这麽在他心里压了再压,一压这麽多年。
没想到,终有这麽一天,把积压下来的话,全部骂出去,骂向昂禁。
「你要死、你想死,给我把下一只讙兽弄出来。」霸傲最後喘著气这麽说。
「嗯,我知道的,那是讙兽死亡前,需要完成的底限条件。」
昂禁随意的笑著,笑意渗进了眼底,可是整个人透出难掩的悲凉。
他缓缓转动足有双掌合并那麽大,能自主行动、能攻击防守的黑豹生物电脑,在它露出的腹部c,ao作界面上,是一长串的名单密密麻麻。
「我挑了又挑,好像这些人都可以,又似乎缺了点什麽,霸傲,帮我看看?」
他说,帮我看看。
霸傲整个儿傻住,他先前说的是气话,但是,昂禁居然真的这麽做。
开什麽玩笑,上一只讙兽被他带的如此失败,现在又想把下只讙兽甩给他?
「看你个猪脑袋啊,讙兽的事什麽时候轮到我管?昂禁你!」
你怎样却说不下去了,霸傲傻眼的看著,被大鹏金翅鸟扶摇带到面前,没有诉苦、没有哭泣,立刻就要了一个清静的环境、索要一台生物电脑的昂禁,第一次离开座位,在一片黑暗里,缓缓走到了眼前。
有什麽不对?什麽变了?是一眼之间就要发觉的!
霸傲眨了眨眼,又用力揉一揉眼睛,最後忍不住一把将那个死小孩揽过来,用力的抱紧,在眼皮子底下,离他最近的发丝,果真……变色了。
不再是紫蓝色的发色,没有了那种强烈夺人目光的风采。
不是褪色毛燥,而是变成如同过去的罗刹那样,是银白的色彩。
不对,不是银白色的,霸傲抓著毫不反抗的昂禁滑到颊边的发丝,直接送到眼前,室内太黑,生物电脑的萤幕光线太亮,才让这头白发出现光芒。
阳帝再现的时候,仍是无族的那时候,发色就是这样,即使是金色系的发丝,依然有几分颓败感,是那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