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娥赶紧将托盘放于桌案一角,便立即随着楼天应离去。
到这一步为止,苏仲明终于忍不住,一只手捂住凶口,舒了一口气:“总,总算是把人给气走了……”
宝琴靠近那只托盘,仔细看了看横着搁在碟子中的三支晶莹剔透、红艳欲滴的糖葫芦,启唇道:“新王兴许想要为打架的事情来向公子赔不是,可惜太过强映,终究什么都得不到。毓佳,以后你可不能如此。”
毓佳稍微出了点神,但宝琴的话语仍能听到半分,赶紧点头应了声‘嗯’。
宝琴抬起头,又对苏仲明道:“公子!这糖葫芦看起来似乎不错,反正新王走了,公子就尝一尝吧?”
苏仲明第二次瞥了一眼那三串糖葫芦,忽然间想起了远在落梅山庄的李旋,不知自己何时能与李旋重逢,相思之际,心田里涌出阵阵相思苦,玉望顿时带着口水消退。于是,他只道:“不了,我想现在这个时候,即使入了我的口也已经不甜。”
宝琴微微惊奇,从中捏起了一串糖葫芦,看着那晶莹剔透的样子,看着那极漂亮的红艳,实话答道:“可是……我看着倒是觉得很甜的样子。”轻轻一嗅,“闻着也很香甜呢。”
毓佳凑过去,也跟着嗅了嗅,也跟着附和:“我闻了也觉得很香很甜!”
苏仲明大度道:“你们吃吧。不过,刚才宝琴赢了一局,所以,宝琴可以吃两串。”
宝琴答道:“公子可不要后悔哦?”
苏仲明干脆利落:“我虽然有时候也会后悔,但这三串糖葫芦……绝对不后悔。”
因为这一句,宝琴便一面拿起一串山楂果的糖葫芦,一面含笑着说道:“那,我就吃这一串山楂果子的,还有这一串山药豆的。剩下那一串山药豆的,就给毓佳了。”
毓佳没有反对,只说道:“其实,我并不爱吃甜的,只是因为公子不吃,觉得太浪费,就替公子吃了吧。”话落,捏起最后一串糖葫芦,和宝琴一起吃了起来,蜜糖粘在了他们的唇角边,就如同粘住了喜悦。
苏仲明微微低头,什么话也不说,任由相思苦在心里满满扩散开来,侵蚀整个凶口。
五个牌局过后,计策的脉路便也清晰地浮出水面了——夺玉玺,楼琳柔与毓佳母子相认,擒拿楼天应。
玉玺是王权的重要之物,有了玉玺便能成王,但眼下文武百官之中有不少老将仍依凭于楼琳柔,须与楼琳柔相认才能在朝野中得到助力,光凭这两点便足以成为桃夏的国主,但楼天应也不可放过。
在暮丰社长大的楼天应,可凭武艺刺沙毓佳,为防止这变故,必须擒拿起来,不能放虎归山。苏仲明亦也想借这一手,除掉自己的感情妨碍。
整理好脉路后,宝琴启唇:“毓佳与太后血脉相通,若处置妥当,太后被亲情感化,必然不会虎毒食子。以我之见,毓佳须保留身份,并时时亲近太后,时时侍奉太后。”
苏仲明回头,望着毓佳,接话道:“也就是说,你从明天起就得放弃那些花花草草,改行到太后寝宫去,侍奉你母亲,但不能马上与她相认。”
毓佳听罢,为了完成大计,便干脆地点了点头,铭记于心。
宝琴又道:“夺玉玺,恰恰是最难的一道关,除了新王,谁也不知那玉玺藏在了寝宫的哪一处。不过,既然新王对公子极其有心,公子何不放下男儿面子,假意与之亲近,在寝宫查出玉玺的下落,到时候真假玉玺掉换,神不知鬼不觉。”
苏仲明愣了愣:“啊……?叫我去跟他好?这,这太为难我了,我……我才不要跟他琴琴我我!”
宝琴劝道:“干大事就得付出一点代价,古有献美人弑君的计策,公子是男子,和女子相比,并无大损害,只是失了半分颜面而已。”
苏仲明无奈喃喃:“想不到在这个世界里竟然还有懂美人计的……”想了想,脱口,“不如我们先试试送几个美男美女过去,如果这一招有用,我就不用假意亲近他了吧。”
宝琴答道:“嗯,这倒也好的。只是公子被禁足于宫中,此事便交由我来办吧。”
苏仲明轻轻点了点头,轻轻应了声‘嗯’。
宝琴又说:“待事成之后,新王便交给公子处置。”
平静了片刻的毓佳,忽然启唇:“公子……,应该不会沙了他吧?他……”只说到一半,便低头不说了。
苏仲明晓得他的心中所想,答道:“虽然是同父异母,但你与他之间也有半分血缘,我不会沙他,但也不能放过他任由他再妨碍我的生活。”
毓佳脱口:“我会好好劝他回头的!”
苏仲明笑了笑:“傻小子,他已经浪子成姓,你劝不了他的。若不沙他,便只能囚禁他,将他关在牢笼里一辈子。”
宝琴想了想,亦是附和:“公子说的也有些道理。新王这一回窜入王室,披上了龙袍,若放虎归山,势必还会再故技重施,窜入别国的王室,到时候,公子又要遇难。”
这是一个可怕的噩梦,而陷入噩梦中的苏仲明必须用尽计谋,将噩梦破除,并且,不能再让它生根发芽。
毓佳晓得苏仲明的难处,只低头,不言。
作者有话要说:
元宵节快乐!
又气又哭地乱翻了一阵冰柜后
准备沮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