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秀无论何时都是艳丽而招摇的,一身红衣点缀了荒芜之地,他轻飘飘的落于地面,身边竟是跟着一个秀丽的少年,少年乖巧的站于一旁,脸上带着温婉的笑意。
无云大惊失色,“鬼王。”
姜瑜秀向来喜怒无常,分明是笑着的,那笑却带了三分y-in冷,他一双含情般的眼睨着伤重的无云,声音无半分温度,“这老道我护定了,回去同沉仞复命,就说我姜瑜秀此生与他为敌,他若想称霸三界,我就算是赔上我鬼界千万y-in兵y-in将也不会让他如愿。”
无云恨恨咬牙,自知技不如人,定不可能斗赢姜瑜秀,斟酌再三,到底化作一团黑雾消失在寒冰川中。
清虚警惕的望着这不速之客,姜瑜秀无所谓一笑,“道士,神界的兵将很快就会到来,你到时便是想走也走不了,若是信不过我,就死在此地吧。”
清虚并非不识时务之人,他捋了把胡子,艰难道,“多谢鬼王出手相救。”
姜瑜秀看他这半死不活的样子皱了皱眉,吩咐站在一旁的少年,“小九,扶着他。”
小九得令乖巧上前扶住清虚,姜瑜秀脸上的笑容骤然败下来,一双眼暗沉如夜——沉仞,我们终究是走到这一步了。
从今往后,以敌相对,我看清楚了,我不会再爱你了。
似是为了证明心中所想,姜瑜秀又努力扬起一抹笑容,却依旧是没有温度的。
仓夷近来有些热闹,先是楚季带了个天人之姿的青年,过没两日,又来了调皮孩子、俏丽小少年和温润公子,而今日门前竟然又站了个红衣绝艳的男子,身旁跟着个秀丽少年。而令人惊讶的是,他们的师尊清虚竟是被二人搀扶着而来的。
楚季等人得到消息赶去清虚修养之地,远远便见一抹红似血的身影,姜瑜秀站在那儿便让人挪不开目光,不少同门都偷偷赶过来看看这位比女子还要美艳的男子,人头攒动,楚季不耐烦的拨开人群,往姜瑜秀而去。
姜瑜秀慵懒的靠在墙上,而小九安静的站在他身旁,楚季记得没有在姜瑜秀身边见过这个少年,小九被楚季打量的目光看得微微红了脸,往姜瑜秀身后躲去。
姜瑜秀似笑非笑,“这样看着我的人不好吧。”
楚季收回目光,往屋内看去,仓夷三位掌门正在给清虚疗伤,他不便进去,只得问姜瑜秀,“师尊怎的会和你在一块?”
“若是不同我在一块,怕是早就丧命了。”姜瑜秀面色微微沉下来,“我一直暗中探寻沉仞的踪迹,发觉他的随从无云这些天都跟着你们仓夷的道士,在寒冰川,若我再慢一步,那道士定不能全身而退。”
楚季暗暗握拳,又是沉仞,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那六魄可有被夺走?”君免白忽然发问。
姜瑜秀诧异的望了他一眼,“你倒是明白,没有,那六魄现在还在那道士手上,纵然是我也动不得半分。”
他若有所思的看向楚季,楚季眸子一紧,不再和他们谈话,转身进了屋里。
屋内清虚苍老的脸一阵惨白,软软坐在榻上,曾蜀三人正轮流为他输送真气,大冬天的皆是满头大汗。
楚季用力的闭了下眼,又是因为自己害得身边之人陷入危险境地,而他却依旧束手无策,无力感袭来,令楚季的面色难看至极。
银淼不知道何时来到他身旁,轻轻撞了撞他的肩膀,“臭道士,你也别太担心,这不没事么。”
楚季勉强笑了笑,小黑也过来抱着他的腿,童声稚嫩,“是呀是呀,你们人界不是有句话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你师尊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
楚季拿手轻轻敲了敲小黑的头,“就你嘴甜。”
回头却不见君免白,他不禁问,“君免白呢?”
银淼也回过身去,疑惑的道,“上神也不见了。”
这时,小九却生生的从门前探出半个身子来,小声道,“主子和他们去商讨事情了。”
楚季没有讲话,银淼则盯着小九的脸,笑嘻嘻的问,“方才听姜瑜秀说你是他的人,所以你是他什么人呢?”
小九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半晌才憋了句,“我不是人......”
银淼吸吸鼻子,哦对,他们都不是人,只有臭道士是人,他想和楚季说说话,却发现楚季一张脸绷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得作罢。
而屋外,君免白、姜瑜秀和蒋遇雁三人慢慢往无人处步去,一路都没人打断这沉默,直到了仓夷的幽静处,三人才停下了脚步。
君免白负手而力,眸子里微光尽显。
姜瑜秀拨了拨落在肩头上的青丝,嗜着笑,“三公子不是不过问三界之事么,难不成也沉不住气了。”
君免白不因为他的话而恼怒,音色低沉,“沉仞已经出手了,七百年的生灵涂炭不能再一次上演。”
姜瑜秀盯着他,“你存了多少私心?”
君免白沉默半晌,清冽的定定道,“全部。”
他为了一个楚季,便能打破自己两百年前的执念,如今已不是他愿不愿意去争,而是不得不争,若为君免白,他不过人界花木神,但若为君白,他便是妖界三公子。
只有是三公子时,他才能护住他想要护住之人。
姜瑜秀因为他的坦诚晃了神,继而大笑起来,“果真是痴情种。”
可他又何尝不是呢,甚至于他不够君免白坦荡,至今都不敢讲出自己是私心所至。
蒋遇雁抬眸,轻声道,“我只想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