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光下,君免白笑容清浅,眸色暗藏流光,他似乎不明白楚季的躲避,抬手也不嫌弃,又是一抹,“道长你躲什么,擦个汗而已。”
楚季也觉得自己有点大惊小怪,便忍着两人过近的距离让君免白替自己擦去了汗,无声的咳一声掩盖自己的异样。
“道长,你困吗?”君免白声音带点鼻腔。
楚季摇了摇头,在探访j-i妖踪迹之时日夜颠倒,自然是能抗住困意的,但君免白不同,他只是一个常人,若不是他执意要待在自己身边,自己肯定是把他轰回房间去。
见君免白一个劲打着哈欠,鼻头也被这秋风吹得微微发红,楚季到底起了点恻隐之心,轻推他,“困就回去睡。”
君免白整个人靠到他身上,紧紧抱着他的手,懒懒道,“道长,我就歇一会,你别推开我。”
音色带着浓浓的鼻腔,在秋夜里散开来,便生出点撒娇的意味来。
楚季不知为何自己会往撒娇的方面去想,君免白同他一样是男子,即使是撒娇,也不该对着他,顿时有些别扭。
但却没有推开君免白,只任由他将脑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其实君免白比他高些,这样的姿势君免白定不会舒服,可君免白却闭着眼一脸享受的模样,看不出他是真的睡得安稳,还是仅仅为了能把脑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无论哪一种,楚季竟出奇的发现自己都不排斥,想到底是习惯了君免白的出其不意,微微卷了唇角,没有细想,又将注意力放到了鬼魅身上。
许是与君免白几句交谈令他松懈了些,这次提气之时楚季发觉体内流失的真气似又渐渐汇聚回来,暗涌如潮,提气之时比方才还要轻松许多,楚季垂眸看了君免白一眼,见他睡得香甜,一笑,便将心底一丁半点的猜疑抹个干干净净。
安静的陈府,偶有树叶沙沙作响声,深夜的风凉进了骨子里,楚季屏气凝神的望着笼罩在烛光之中的前路,鹅卵石沐浴在夜色之中,泛着清冷的光芒。
檐角下骤然飞下一只恼人的乌鸦,喑哑的叫声使夜显得更凄厉可怖,一阵y-in风刮过,夜更浓了。
忽然,一道尖叫声随风从北面而来,伴随着重物落地之声清晰的灌进楚季的耳朵里,他面色一紧,才一动,君免白便猛然一醒,半睁着迷迷糊糊的眼看着他,楚季没有时间和君免白解释,拂去抱着他小臂的双手,只匆匆嘱咐了句,“不要乱走。”
便迅速从大石后窜出去,身影融入浓密夜色中,顷刻便如风一般消失不见,而君免白的眼神在瞬间清明,低头望了一眼被楚季撇开的手,微怔。
陈府在这一声猝不及防的尖叫中乱成一团,守夜的打手被这么一吓,纷纷躁动,打着火把提着棍子就往北院跑,人声脚步声呼喊声夹杂在一起,闹哄哄的打破陈府原先的死寂和压抑。
北院是陈二夫人的住处,派了五个打手守夜,楚季方才也并没有捕捉到北院任何的不对劲,出事的可能x_i,ng不大,但为何还会传来尖叫声?
楚季心急如焚,身姿矫健的穿过陈府复杂的走廊和院落,衣袂翻飞间如同一只在夜中行走的白鹰,动作利落而干脆。
不多时便赶到了北院,已经聚满了人,灯火通明,照清每个人脸上的挫败。
楚季预感不详,拨开人群大步往屋里走去,恰好一个丫鬟哭哭啼啼把陈小公子陈新从屋子里抱出来,陈新一脸呆滞,显然是受了惊吓。
屋内,陈二夫人双眼大睁躺在床上,与陈府其他几个死者不同,她的面部表情狰狞,像是看到了什么惊悚的事情,楚季一探鼻间,一丝气息都无,已经死了。
楚季顿时血气翻涌,他不敢怠慢在陈府守了一天一夜,却是换来这样的结果,眼睁睁看着又一人死去却束手无策,无力之感令他紧紧捏了双拳,却只得强忍怒意,找来了发出尖叫声的丫鬟,仔细问个明白。
此时君免白才赶过来,见了床上的陈二夫人,面露惊讶,很快又恢复神情,凑到脸色铁青的楚季身边,拉了拉他的袖口,轻声说,“道长,不要过于自责。”
楚季没有说话,实则君免白清亮的嗓音还是给了他些安慰,神情稍微放松了些,对着抽抽噎噎的丫鬟,“你把今夜之事一一道来。”
那丫鬟年纪尚小,遇见这等大事还未缓过神,断断续续说着,“我是二夫人的贴身小婢,方才我在门口守夜,二夫人突然说自己口渴,屋里没有热水,让我去小厨房提一壶来,我从小厨房回来后,在外头叫了两声二夫人都没有应,便推门进去,谁知道,二夫人,二夫人她......”
小丫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楚季追问她,“除此之外,你还有发现什么不寻常的?”
小丫鬟一个劲摇头,本来她就吓得不轻,楚季沉着一张脸便更是害怕,瑟瑟发抖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楚季还想再问,君免白轻轻拉了下他的衣袖,楚季便见他摇了摇头,不禁皱眉。
而君免白已经温声询问,“你别怕,道长是想帮你们陈府,你再仔细想想,还有什么遗漏的?”
楚季不是怜香惜玉之人,自然不会用这般温和的口气同人讲话,见君免白循循善诱,便收敛了些锐气,静静看着。
君免白轻抚小丫鬟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