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他倒是冷静下来了。
他的离魂之症还挂着呢,之前江笠为他找来的那株思阳果,其功效随着时间流失渐渐削弱,离魂之症隐约有冒头的痕迹。沈少昊那边据说也有一个玄王坐镇,万一在对敌时离魂之症突发,那可不是开玩笑的。赔了他一个也就算了,以后还有谁能去救江笠?指望斩钰那小兔崽子?还是算了吧!说不得到时反而要江笠想办法救他呢!
所以,绝不能贸然行事。
更重要的是,沈少昊的凭恃是什么,江笠究竟有什么软肋被对方拿捏住,这些才是他现在首先要理清楚的事情。
难道跟小兔崽子的事情有关?
“小赵,你现在马上去看看斩钰怎么样了,是否还在老宅那边。”
“是!少爷,那你……?”
“其他你就不用管,我自有打算。”
姓沈的居然敢威胁他家小书生,他肯定不会轻易饶过他!
……
沈少昊很快就安排好斩钰的治疗事宜。
朱太守翻遍银雁城每片地皮都没找到的白神医,居然真的在沈少昊府中!
当看到白神医出现在门口时,江笠不得不再次感慨沈少昊的手段。权豪势要,手眼通天,说的可不正是沈家!
白神医从进门就气哼哼的,眼睛都吊在头顶看人。看见江笠也就哼哼一声,更是压根就不理会沈少昊。很显然,他跟江笠一样,也被沈少昊拿捏了软肋,不得不屈从。
不过沈少昊倒是谦逊和气,只是拉着江笠站在旁边看着,并不多加置喙。
江笠看白神医抬起斩钰的胳膊查看,不由担心道:“白神医,斩钰这毒……”
白神医老大爷似的傲然应道:“放心,这世上还没有本神医解不了的毒。”
之前那桂臣雪一副病入膏肓快完蛋的模样,最后不还是被他从阎王手里抢回来一条命?他能救得了桂臣雪,自然就救得了与桂臣雪同样情况的斩钰。至于桂臣雪跟斩钰有什么瓜葛,朱太守的官途会否受到影响,这些可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医者眼中只有病患,没有身份。
想当初那桂臣雪中毒,他人也看了,药方也开了,照着服用就好了,偏偏朱太守莫名其妙的,一定要让他守着桂臣雪直到对方完全康复才放人,这不是浪费他时间吗?他当然要跑路了。只是没想到现在却折在沈少昊这里。
沈少昊这混账小子居然拿他最看重的医典要挟他过来救人,气死他了,现在他们谁也别想他给谁好脸色看!
白神医虽然看起来不大乐意,但还是按照沈少昊的安排给斩钰把脉望诊,布置解□□浴等一应事宜。
见白神医这么有把握,江笠心下才稍稍松了口气。
又问道:“敢问白神医,斩钰何时能够痊愈?”
“最少半月,最多两月。”
“那他――”
白神医瞪了江笠一眼:“问那么多干嘛?这么关心别人,怎么不先关心一下自己?眉头上都凝聚出一团黑气了!”
“什么意思?”江笠还未开口,沈少昊已经抢先一步问道。
眉宇间凝聚黑气?轻舟弟弟也中毒了?
沈少昊至今还以为江笠是玄王呢!
他仔细盯住江笠的眉宇看,可惜他不擅长医术,压根看不到白神医所说的什么黑气。
只有江笠自家事自家清楚。江笠无奈笑道:“多谢白神医提醒,在下会注意的。”
白神医恨铁不成钢似的又瞪了江笠一眼,不再多说,转头专心给斩钰针灸去了。
离开房间后,沈少昊面色凝重地拉着江笠来到凉亭。
“轻舟弟弟,黑气是怎么一回事?”
江笠苦笑道:“唉,没想到到底还是被沈兄知道了。愚弟不久前中了j,i,an人暗算,落下这股黑气,玄功也因此被抑制了。”
听江笠这么一说,沈少昊心中仅存的疑虑终于尽去。原来他还想不通江笠为何到了银雁城之后从不出手,既不参加前次比武大会,在他说自己有丹药可救斩钰时,他也没想动手强抢,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沈少昊扶着江笠坐到椅子上:“轻舟弟弟,你将此事好好说一说。”
江笠摇头道:“也没什么好说的,江湖走镖,总有些恩怨,所幸那j,i,an人已被家兄手刃,只是这黑气……”
见江笠面露忧色,沈少昊心知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拍拍江笠的手安慰道:“贤弟不必担忧,为兄不吝千金,也定要叫白神医将你治好。”
江笠又惊喜又感动,慌忙拱手谢道:“沈兄如此厚待,轻舟无以为报!”
沈少昊笑起来:“贤弟怎会无以为报?还可以以身相许啊!”
江笠也笑起来:“沈兄说笑了!愚弟前番不是已经许了沈兄吗?”
沈少昊握住江笠的手:“那便把心也许给我吧!”
江笠垂下眼睛,轻轻笑了笑,温和含蓄,不去接沈少昊的话。
第二天晌午时分,斩钰终于醒来。
斩钰是在院落被迷昏带过来的,醒来后他怔忪片刻,然后就发现江笠正坐在床边看着他。
“少爷?”斩钰摸索着捉住江笠的手,“发生什么事了?”
江笠摸摸斩钰的头:“这里是少爷的一个朋友,沈公子的府邸,他有办法可以治好你的身子,所以少爷就把你带到他这里来了。”
“沈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