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我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感觉一种很悠幻又陌生的感觉在心中乍现了一下。
两秒之后,我冲他眨了眨眼:“哇哦,这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说谢谢,完了,我被感动了~”
这话是真心话。
唉~老子活了这么久,真的从来没人对老子说过谢谢。额,可能也是他们没机会说吧……
拉斐尔瞪圆了眼:“第一次?原来都没人对你说过吗?”
我撇嘴道:“没有。”
拉斐尔笑若春风:“那可真是他们的遗憾,我感觉好幸运,竟然能成为你的第一次。”
我开了黄腔:“可惜啊,此第一次不是彼第一次。”
拉斐尔听后“哈哈哈哈”的笑个不停,眼睛变得亮晶晶的:“你真是一个有趣的医生……”
我耸了耸肩:“你也是一个可爱的病人。”
一来二去,我在拉斐尔的病房里,再也未沉默不语。甚至每次去,都聊上个三五句。
看着他越来越孱弱的身躯,有一次,临走头,我终于憋不住问他:“怎么也不见有人来探望你呢?”
对比实在是太强烈了,我掌手的其他的病人们,最少的每周也会有家属探望,只有他没有。
从来没有亲友来登记过,从来没有人来看过他。好像是一片被社会遗忘在角落的残瓦,任由雨打落尘。
拉斐尔苦笑一声,自嘲道:“我是个孤儿,又染了这种病,谁会来看我啊?”
我问:“难道你没有朋友吗?”
人类不都是有朋友的么?
“混我们这个圈子的,朋友还比不上一张票子。医生是在逗我开心吗?”
我说:“ know.”
他望着我的眼睛,轻轻的摇了摇头:“不,是我自己自作自受……”说完,他忽然定神看向刚给他测完血压的老子,翘起嘴角,温柔的笑了,“你不就是我的朋友吗?”
老子心里“咣当”一声。
不!老子不是你的朋友,老子也根本不需要什么朋友。人类怎么可能是我的朋友呢?这真是一个好玩的笑话~
我笑了:“好啦,等我明天再来看你。”说完,便立即开门走了出去。
第二天,我正在他剃秃的头顶的毒疮上擦药膏时,他突然说:“医生,我可以问一下,你叫什么名字吗?”
我想了想,说:“我叫维姆派尔。”
“vampire?”拉斐尔垂下眼,“这是你的真名吗?”
我说:“当然~”如假包换,真得不能再真。
拉斐尔扬起嘴角,抬起眼皮瞅着我:“很奇特的名字!”
我说:“彼此彼此,你的拉斐尔也不赖。”
听到我这样说,他又“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我说:“别笑了,不许动。”你一笑浑身就开始颤,上药很麻烦的,笑个毛线笑?真是不能理解。
但他直到笑红了脸,开始剧烈的咳嗽才慢慢的停了下来,眼睛亮亮的:“难道你不觉得一位吸血鬼却给一位天使治疗很有趣吗?”
老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心说:不觉得,我只佩服你的脑补能力很强大,笑点很低。
我严肃的看着他:“这个世界上没有吸血鬼更没有天使,不要乱想了,好好呆着。”
拉斐尔神色黯淡下来:“那……有天堂吗?”
天堂?怎么可能有天堂呢?老子活了这么久,天堂没见过,地狱倒是见过不少。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觉得有,就肯定有。”
呼,终于涂完药膏了~
拉斐尔咧了咧干裂的嘴唇,认真的看着我:“嗯……那……维姆觉得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