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放开的手很凉,想坐起来浑身像散架一样,被医生们围着一通检查,程诚嘶哑的嗓子一直在喊妈妈。
于露停了医生们的检查结果,哭的两个眼睛都成了桃子,病房里的人来了不少,程诚都没法认出来,一张张人脸只是没有意义的符号般,没有他最想见到的那一个。
“程诚,感觉怎么样?我在这,你有什么想要的?慢慢说!”高大的身影来到身边,握住他的手,干燥的手掌一直在微微颤抖。
“……顾哥,”声音哑的自己都认不出来了,“……冯帅在哪?”
“……”顾启臻欣喜的目光一瞬间暗了下来,但是嘴角的微笑却一直维持着,“你别急,他现在应该在公司,我去找他,带他来见你,你好好听话,能答应我吗?”
程诚点头,之要能见到冯帅绝对听话,可怕的记忆让程诚微微出汗,窗外浓绿的树叶和炽烈的阳光,让他有些恍惚,这是已经夏天了……
恍惚的感觉让程诚没有注意到顾启臻话里的漏洞,为什么不打个电话叫冯帅来,而是和冯帅最不对盘的他亲自去找。
“……我昏迷多久了妈?”程诚小口小口嘬着吸管,水分流过喉咙又润又痒。
“哎,七个月零一九天,”于露红肿的眼睛又泛出了泪光,背过身赶紧擦掉,“你现在只能先依靠营养液加少量的流食,肌r_ou_僵硬的恢复得慢慢来,不能急着下床,你别着急。”
“妈,冯帅还好吗?”不孝就不孝吧,亲妈在身边憔悴成这样,他却只想先确认冯帅的情况。
“嗯,放心吧儿子,冯帅挺好的,启臻不是去找他了,我先帮你按摩,你休息一下。”
“妈,你跟我说实话……冯帅他怎么了,你们怎么不给他打电话?”清醒了一会儿,程诚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心也提了起来。
“他很忙,你出……车祸的事儿,冯帅在处理,那个邵兴业这辈子也别想从牢里出来了。”于露说了大概的官司过程,就不再让他c,ao心。
顾启臻算是熟门熟路地叫了冯帅楼下的保安,一起上来开了门,保安很是担心地不知道是不是该跟着进去,上次他跟着进去可是差点儿被冯先生的脾气吓死。
可是他又不敢不给开门,冯先生可是有自杀意图啊,他可不想在他当班的时候发生什么意外!
“麻烦你在这等一会儿。”也许会需要人帮忙,顾启臻皱着眉头进了门。
昏暗的房间根本看不出外面是大白天,顾启臻拉开窗帘,灰层一瞬间飞扬充斥在光线中。
卧室的们竟然没有关,顾启臻推开没看见人,眉头皱的更紧,快步走到浴室门前拧了拧,没没开,“冯帅!你出来!程诚醒了!在医院闹着要见你!你出来!”
浴室里只有水声,没有回应,顾启臻又气又急,从程诚出了意外昏迷不醒,医生说也许一辈子都不会醒过来,冯帅就疯了,这种疯只凝聚在眼眸的深处,但是他看得出来,那一瞬间,冯帅就已经垮了。
日过不是于露需要人支持、邵兴业和邵氏还没收拾,冯帅可能早就挺不住了,三天三夜守在医院不吃不喝不睡,最后昏倒被救醒后,冯帅就像变了一个人,很好来医院看望程诚,而是投注了所有,不再隐藏实力,拼尽了一切,在半年时间里弄垮了邵氏集团,邵兴业的爹破产潜逃,邵兴业本来拿着j-i,ng神鉴定,在车祸之后就去自首了,但是冯帅不会再给他第二次机会。
邵兴业是怎么残在牢里不清楚,只知道是牢里的暴力冲突事件,邵氏散了,邵兴业的爹不知所踪,邵兴业的仇家多的数不过来,针对冯帅的调查也只是走了个过场,并么有牵连进这件“偶然”事件中。
“滚。”低沉沙哑的嗓音从浴室里传出,顾启臻微微松了口气。
“这次是真的,程诚行了,我最不想告诉的人就是你!你想死还是想烂在哪里我他妈根本不想管!”顾启臻猛踹着浴室门,好像要把这种不甘和愤怒踢破,“但是!程诚醒来第一个说要见的就是你!你他妈现在就给我出来!”
门内的东西被扫落的声音,接着门开了,一个削瘦得不成样子的冯帅满面死寂地盯着顾启臻,“你要是再骗我,我会让星辰跟邵氏一个下场!”
顾启臻咬着牙没说话,上次他发现冯帅不对劲儿的时候,邵氏刚刚破产,他赶到这里的时候,保安说已经一星期没看见冯帅出来了,也没看见车子来接,顾启臻对冯帅的抑郁症是知道的,发现冯帅不在了,会怎样,他不敢想象,所以再不甘,他还是要让冯帅活着,哪怕在危急时刻用谎言!
冯帅的目光没有一点波动,像是死了很久,也恐惧了很久,现在不会轻易做出反应。
“等等!你就这样去见他?想让他身体还没养好就担心你?!”顾启臻又踹开浴室的门,朝里卖弄偏了偏头。
冯帅的目光在一瞬唤起了一丝亮光,“他真的醒了?!”
“他醒了,我很担心他的身体,所以如果你再耽误我去看他的时间,我就自己先走了。”
话音没落,冯帅转身冲进了浴室,洗脸、刷牙、刮胡子,所有的动作都带着颤抖,眼睛干涩的厉害,水进了眼睛只激起酸疼却没有带出任何水分。
“妈,歇会吧,躺了这么久也不是特别的僵硬,你肯定每天都没少给我按,辛苦你了妈妈。”程诚心疼老妈,他这辈子还没看见过老妈哭,这几天算是